“五叔,放出消息,就說大皇子懷恨在心,劫持了糧草,置西北幾十萬將士的安危不顧。”
蘇昭華白皙的手指敲擊著桌面,自己的每個決定都關乎七王府和西北大軍的安危,定然要慎之又慎。
這動作,竟是和那位王爺如出一轍。
“王妃是覺得,這事是大皇子做的?”
“不,八成是皇上做的,不過父債子償,就讓大皇子背個黑鍋吧。”
五叔出去之后,蘇昭華拿出一封信看了起來。
眉目間滿是柔情和思念,嘴角的笑意掩蓋不住。
信是周應池寫的,用一頁紙說了西北的情況,剩下的七頁紙全是對她的愛戀。
蘇昭華輕輕把信撫平,小心翼翼地收起來。
又寫了一封信,交給彩月送去國公府。
自己外出多有不便,和哥哥多數時候都靠信件聯絡。
第二日滿京城都傳開了,說大皇子為了報復七王妃,派人劫持給西北軍的糧草。
傳得有鼻子有眼的,若是有人有不同意見,大家還要辯上一辯。
京中一處酒樓。
“這大皇子還真是居心叵測,幾十萬大軍奮勇殺敵,他為了一己私欲做出這等事。
真是人神共憤。”
一書生模樣的年輕男子,坐在大廳中間,慷慨激昂,義憤填膺。
“這位兄臺說的話好無道理,這事并沒有證據是大皇子做的。”
鄰桌一武將打扮的人一拍桌子,呵斥著書生。
書生倒是不氣不惱,而是慢條思語地說道:“我這麼說也是有道理的。
之前運往西北軍的糧草可是從未出過事。
怎麼七王妃和大皇子府有點嫌隙,這糧草就沒了呢?
看兄臺的打扮,是武將。
你可有想過西北的幾十萬將士,會因為大皇子喪命?”
“這...我說的是證據,你胡扯什麼呢?”
這武將明顯不善言辭,吱吱嗚嗚的倒是說不出什麼有用的。
其他的食客都對書生的話點頭稱贊,覺得他說得頗有道理。
從樓上下來的周寒面色如水,嘴角緊繃。
身邊的副將想上前理論,被周寒制止了。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他們想說,便說吧。
朝堂上關于給不給西北補發糧草,已經爭論了三日。
京中的流言也越傳越離譜,大皇子的威望降至谷底。
“殿下,咱們這次只能妥協了。
不如大張旗鼓地把給西北的糧草補足,殿下打劫的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不過這件事我們的人至今未查出是誰做的。”
大皇子府別院的書房,幾個年輕男子圍著周寒站著,看起來像是幕僚。
“查不出來就對了,咱們勢力本也不在北邊。
我會勸說父皇的,再給西北發一批糧草,只是你們在城中也要造勢。”
“是,殿下,我們的人還得到了一個消息,是關于七王爺的......”
這人對著周寒耳語了半晌,周寒的臉色從驚訝到意味深長,最后嘴角牽出一抹笑容。
“那就把證據準備好,此事若是成了,西北軍權我們沒準也能分一杯羹。”
周寒心里盤算著局勢,若是能掌握先機,那位置可就容易了。
別看現在皇上讓他監國,實際上也防著他。
若不是他人手不夠,早就發起政變了。
只是他沒有母族的勢力,仕林中也沒什麼聲望,強行上位,風險太大了。
“王妃,朝中又給西北補充了一批糧草。
大皇子的人在京中造勢,現在城中百姓都說大皇子仁義。
明明自己冤屈,還在為大軍的糧草奔走。”
五叔卻對眼前的女人佩服的五體投地,即便王爺在京城,也不容易打出這個局面。
“五叔,不用管他們,我們要的只是糧草。
棉衣讓她們抓緊縫制,一定在入冬前準備好。
棉衣不比糧食,若是做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五叔恭敬地答應之后就躬身出去了。
蘇昭華對眼前的局面很滿意。
至于周寒的名聲她不在意。
成王敗寇,靠的從來都不是名聲。
只是蘇昭華萬萬想不到,周寒的后招那麼凌厲,讓她措手不及。
三天后的大朝會上。
“皇上,七王爺周應池并不是皇室血脈,臣有證據證明。
請皇上收回西北的兵權,皇室血脈不容混淆。”
說話的是督查院的一位御史,就是上次反對蘇昭華進殿的那位。
劉御史是出了名的剛正不阿,古板刻薄。
這話說出來之后,滿朝皆驚,眾人面面相覷。
七皇子派系的人連忙上前質問:“劉御史這話是什麼意思?
詆毀當朝親王,可是重罪。”
別管真假,都先要辯上一辯。
蘇澈沒說話,看著在場的眾人,心里思量,這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劉御史又說道:“皇上,本官是有證據的,而且鐵證如山。
不如三司會審吧,咱們把這事辯上一辯。
若是七王爺真的不是皇室血脈,這西北的軍權還有親王的爵位是不是都要有個說法。”
“胡說,七皇叔是皇祖父的幼子,淑貴妃的兒子。
皇祖父一直帶在身邊親自教養,豈是你能冤枉的。
”
說話的是周寒,因他覺得這事最好自己不出面,所以才把證據偷偷遞給了劉御史。
“大皇子仁義,自然不知道有些人最愿意在背后使些鬼魅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