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看到顧陌手里的長槍,就止不住的打量了。
“你這槍,有些眼熟……”
正嘀咕,顧陌陡然將槍抽了起來橫在監軍脖子上。
監軍心驚肉跳,一動不敢動,“你干什麼?”
顧陌面如修羅,那雙幽深的眸子直直的盯著監軍,如同無聲的審判。
“讓你看清楚。”
監軍咽了咽口水,“這是、這是……”
他想起來了,這是顧延的梅花槍,那天在石積城下,他就是用這支槍,挑了一百多個真軍的人頭,最后那槍都被血水磨的發紅,又被雨水沖刷得珵亮。
而顧陌……就是那天沖破真軍重重包圍,帶走顧延尸身的人。
這人還真是和顧家人一樣,兇殘的要死要死的。
“你你你……有話好好說,先把槍拿開、拿開……”
顧陌反而拿槍在他脖子上磨來磨去,仿佛隨時能磨斷他的脖子。
“為何不給玄甲軍開門,眼睜睜看著玄甲軍兒郎們戰死?”
監軍說的冠冕堂皇,一副心懷蒼生的樣子,“本官身為石積城的監軍,要顧全滿城百姓的性命,怎麼能開城門?萬一真軍打進來,百姓如何活命?”
又說“玄甲軍是朝廷供養的軍隊,理應保家衛國擊退敵軍,為國而死,這是他們的榮幸,是軍人的至高榮耀,本官、本官會向朝廷為他們請功的。”
請個毛線的攻,要不是玄甲軍把真軍引過來,石積城會被盯上嗎?
這些武將整體就知道打打殺殺,要是他們對真軍客氣點,不要整天追著人家打打打,人家能在宇國地盤上發瘋到處殺人放火嗎?朝廷的和談會失敗嗎?
他不向朝廷參玄甲軍一本就不錯了!
顧陌看到監軍面不由心的樣子,臉色更冷,“你為百姓考慮?方才推百姓出去送死的不是你?”
監軍有些心虛,關他什麼事啊,那是那些招搖撞騙的道士做的,他要是知道那些道士在騙人,哪里會答應讓百姓出城?
想到這里,監軍又挺直了胸膛,提高聲音,“看你們的樣子,是早就埋伏在這兒的吧,結果卻眼睜睜看著百姓被殺而不肯出手相救,你們貪生怕死,有什麼資格自稱忠義軍?有什麼資格責怪本官?”
一個鐵鷹軍聽了監軍這話怒道:“你說什麼你?要是我們貪生怕死,剛才會站出來嗎?要不是我們跟真軍拼命,石積城早就落到真軍手里了!”
監軍能屈能伸,立刻點頭,“是是是,各位都是忠義之士,都是宇國的我大功臣,本官這就好酒好肉,為各位慶功……”
然后推了推脖子上的槍,“好漢,快把這東西拿開……”
顧陌慢慢把槍放下來。
監軍立刻跑開,隔的一段距離還有些心有余悸。
畢竟顧陌剛才拿這槍削真軍人頭的狠勁兒他也看到了,簡直比顧家那幾父子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種情況下,當然不能跟這群人硬碰硬了。
于是監軍指揮著人去做飯。
石積城是沒有多少糧草的,最后也只是給每人來了一碗清澈見底的粥。
監軍還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好漢,城里也沒有多少糧食了,招待不周,多多諒解。”
沒有顧陌下令,大家也只是看著那碗粥沒有動。
監軍見此,有些著急,“好漢,你怎麼不吃?難道是嫌棄這粥了?哎,這可是軍中將士一天的口糧呢,本官也是好幾天沒吃上一口了……”
顧陌立刻把粥遞給監軍,“那你吃。”
監軍神色一僵,苦大仇深的表情差點沒繃住,“這、這如何行,還是好漢先吃……”
顧陌,“我讓你吃。”
她表情太冷,監軍一哆嗦,趕緊去接碗,正要喝,猛然反應過來這粥里可是加了東西的。
他這下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猶猶豫豫了好半晌,見鐵鷹軍所有人都盯著自己,就知道這伙人大概是知道粥里加了東西。
監軍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把碗砸在了地上。
“本官好心招待你們,既然你們不領情,本官便也不客氣了!”
他冷冷的說道:“識相的,把你們手里的弓弩都交出來,否則休想走出石積城!”
朝廷也有威力無窮的神臂弓,可是神臂弓制作不簡單,也不是哪支軍隊都能配備的。
至少石積城就一發神臂弓都沒有。
在監軍看來,這群烏合之眾之所以那麼驍勇全殲真軍,不是他們有多厲害,而是這弓弩厲害,只要把這弓弩弄到手,何愁守不住石積城?
可他這威脅剛說出口,顧陌就開始提槍,監軍立刻開始往后縮。
“你想干什麼?”
“只是想告訴你,我不識相,也不好惹。”
顧陌就佩服這些文人,慫的一批又愛作死,心眼子一個連著一個,比蜂窩還密集。
只要想到他關死了城門,讓玄甲軍在城門口血戰而死,顧陌還真想一槍給他削過去。
可土匪作惡,她殺了就殺了,這些當官的卻不能說殺就殺。
殺了,石積城沒有了主心骨,軍心就亂了,朝廷也會追著鐵鷹軍不放。
但是嚇嚇人還是可以的。
于是顧陌梅花槍挽了個極其漂亮凌厲的花招后,直直的沖向了監軍,即將要刺到監軍的時候,槍頭一轉,直直插進了一個木樁,木樁頓時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