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了干了!”
李硯修見氣氛起來了,對顧陌說道:“看見沒,大家都決定跟著你干了,你也來說兩句話。”
顧陌覺得她一個人去干都比帶著這群人靠譜,所以毫不客氣的潑冷水,“干什麼干?那伙人手里可是有刀的,你們什麼都沒有怎麼干?活膩了去送人頭嗎?”
李硯修,“人總是要死人的……”
顧陌一錘子打過去,要不是李硯修躲得快,腦漿都要被打出來了。
李硯修,“……!!”
顧陌,“是的,人總是要死的,你怎麼不去要求那些身居高位享受百姓供奉的朝廷官員去死?憑什麼?憑什麼苦的時候是百姓最苦,去死的時候也要百姓先去死?那些權貴得罪不起,這天下的蒼生人微言輕便可以隨意輕賤了?”
李硯修表情怔忡,他一直以為顧陌和他是同類人,但此刻才突然意識到,顧陌和誰都不是同類人。
他雖然有報效朝廷為天下百姓謀福利的理想,可潛意識里仍然覺得百姓,國家危難的時候,如果真要有人犧牲,那麼讓百姓去犧牲,也并沒有什麼。
所以一句人總是要死的,他說的那麼輕易。
然而在顧陌這里不是這樣的,人總是要死的,所有人在死亡面前都是平等的,可她面對一群老百姓必須要去死的時候,并不是沉默接受這個結局,而是想要逆天改命。
她拒絕心安理得的送人去死。
李硯修明白了顧陌的意思,他并沒有與顧陌爭論什麼,只是問顧陌:“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難道不管那群匪徒,讓更多的人去死嗎?”
顧陌站起來,看著面前烏泱泱的難民。
他們面黃肌瘦衣衫襤褸,眼神都因為磨難而麻木不已,沒有一點的光彩,仿佛已經坦然接受了自己遲早會死在這條逃荒路上的事實。
顧陌心里突然就有些難受,她突然就希望自己能成為一束光,照進這些人的眼睛里,讓他們的眼里也蓄滿溫柔、希望的光。
“你們都想要去打土匪嗎?”
一群人面面相覷,剛才被李硯修一頓叭叭,他們激動不已,可這會兒激情冷卻下來,人也冷靜下來,意識到他們根本沒有和土匪搏斗的能力。
他們去了,只會死,除了死沒有第二個結局,而且還死的毫無價值,因為他們沒法帶著這群土匪一起去死,他們沒法用自己的死換來親人活著的機會。
于是,人群一下安靜下來,許久才有人說道:“我不想去,我還想多活兩天,我不想死……”
“我也不想去……”
他們似乎覺得自己的退縮有些羞恥,紛紛低著頭,不敢抬頭看人。
顧陌說:“怕死是人之天性,你們身后,是你們的妻子孩子,你們是他們逃荒路上活下去的希望,你們是全村的希望,甚至是整個大宇國的希望,匪徒殺人不眨眼,你們本來就應當怕死,本來就應當不必去做無畏的犧牲,你們都是普通人,不必非要去做英雄……”
顧陌緊接著又說道:“但是有些事總要有人去做,不去做,就會有更多的犧牲,即便那些犧牲的人可能跟我毫無關系,可我選擇要去做這件事,我要去做這個英雄,你們去不去,我不強求,我也希望你們冷靜的考慮清楚去還是不去,不必因為一時的熱血就沖動……”
“如果有人要跟我去,我會盡最大的努力,讓所有人都活著回來。”
流民們又因為顧陌這番話竊竊私語起來,那些剛加入進來,還不認識顧陌的流民看她身板小小的,卻說出這樣大言不慚的話來,紛紛打聽起來。
“這人是誰啊?長的比我還矮呢,怎麼一點都不怕死……”
“你們可不要小看她,她可厲害了……”
然后巴拉巴拉,干裂的嘴唇一下唾沫橫飛,講起了顧陌的豐功偉績。
大家聽到顧陌干掉了那麼多彪悍的真軍,而且還徒手打了兩頭野豬,頓時敬佩不已。
這還真是濃縮就是精華,小小的身體大大的能量啊!
這時候突然有人大聲喊道:“你說會盡最大的努力讓我們活著回來,你憑什麼認為自己有這樣的能力?”
他們可沒有顧陌的天生神力。
顧陌撈起自己的袖子,這時候大家才發現,她手臂上竟然綁著一個木塊和竹子做的奇奇怪怪的東西。
顧陌伸手在木頭某個地方按了一下,圍著胳膊的那圈木塊突然彈起,拼成了一排。
隨后她將胳膊伸直出去,對準不遠處的一個一個小土坡,握緊了拳頭。
那竹子做的孔洞里,陡然射出了十支箭,嗖的一聲扎入了土坡里。
土坡缺水,又干又硬,可那十支箭卻插的特別深……
眾人張大嘴,呆呆的看著土坡,在他們還沒有從顧陌這殺傷力極大的武器中回過神的時候,顧陌又抽出一個裝滿箭頭的木囊,往前一推,空掉的木囊被推出來,裝滿箭頭的木囊被安裝進去,她握緊拳頭再次發射……
“好、好厲害啊!”
李硯修也是激動不已,不需要按鈕,直接通過鼓起的肌肉觸動開關,就讓箭頭發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