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什麼哭啊?遇到事情就知道哭!難怪母親不要你了!”
然后她又羨慕的往顧陌家的門看了一眼,仿佛要透過那扇門,看到里面那個人身上所代表的一切。
“當初你要是恪守夫道,安安生生的嫁給顧大人,那我就是顧大人的女兒了,要什麼沒有?哪里用得著跟著你到處顛沛流離?你怎麼這麼沒眼光?”
莫驚春說不出話來。
本來已經夠絕望了,看見這樣一個絲毫不懂的體恤他心疼他的女兒,他只覺得人生更加的絕望,仿佛前路已經變成了一條沒有光亮,還充滿了荊棘的路,隨時都能讓他扎得粉身碎骨。
顧陌守制的隱居生活并沒有過多久,就被突如其來的叛亂打破了。
而帶來叛亂的,就是曲若初。
六年前她去了云國,兩年前就已經悄無聲息的回到了月國,并且開始替翼淵王做事,要在月國內部挑起戰亂,以給云國可乘之機。
雖然曾經我們簽訂了五十年的休戰協議,可如果你月國自己先把自己搞沒了,這不怪我云國出爾反爾吧?
而曲若初也很成功,在朝廷毫無所覺的情況下,就把自己的叛軍發展壯大起來,如今已經開始和朝廷作對。
說起來,曲若初造反的手段也是她從自己那個世界學來的。
那就是建立一個新的宗教教派——新月教。
月朝的老百姓在宗教方面的普遍特點是——畏懼的多,虔誠的少。、
曲若初就抓住了這一點,先在眾人面前用一些現代科學手段表演了一些神神鬼鬼的畫面嚇唬人,然后告訴你,你不信我的教,那可是要下地獄的。
許多百姓畏懼,也虔誠的信奉她,跟著她開始所謂的圣戰。
其中甚至有很多男子加入,跟中了邪似的,因為曲若初也激勵這些飽受社會打壓和剝削的男人們。
“男人又怎樣?你們是男人,猶庶幾戮力上國,流惠下民,建永世之業,流金石之功,豈徒以翰墨為勛績,辭賦為君子哉?”
看吧,主神也是支持男女平等的,所以男人們,為了你們的平等,加入新月教,一起奮斗吧,一起將教義傳播出去,讓更多的人獲得新生吧!
于是短短一年間,新月教就如順風的烈火,傳遍了月國的角角落落。
朝廷幾次派兵鎮壓,竟也無法消滅這支叛軍,反而是讓這支叛軍的隊伍越滾越大。
女帝調了幾個年輕的將領去鎮壓叛軍。
結果這些年輕將領,熱血是熱血,但根本沒有實際作戰經驗,沖動好戰,最后打輸了便罷了,還全部遭了新月教的酷刑,慘死了。
搞得朝野上下心有戚戚,一聽新月教三個字便臉色大變。
尤其是那些地方官,更是叫苦不迭,誠惶誠恐。
每次叛軍路過她們的地盤,她們就會如同驚弓之鳥,每次走了,都恨不得叩謝老天爺保佑,沒在自己地盤上打起來,沒把自己的烏紗帽搞丟了。
至于到了別人的地盤上會出什麼事。
那關我鳥事??
七月的時候,顧陌在儋州就聽聞了新月叛軍的傳聞,并且還有傳聞,新月叛軍已經往儋州打過來了。
現在儋州的一眾官員都人心惶惶,寢食難安。
因為新月叛軍將她月國的所有官員視為剝削百姓和男子們生存空間的階級敵人,一旦抓到官員,就會在教徒們面前,以極其殘酷的酷刑處死。
在這之前,已經有許多官員遭殃了。
儋州兵力不夠,向朝廷求助。
女帝沒有辦法,下旨讓儋州隔壁的相州總督去支援。
因為相州總督之前跟叛軍打了一場,竟然贏了,讓叛軍灰溜溜的從她的地盤上撤走。
女帝便覺得,她是有幾分本事的,這事兒交給她,應該靠譜。
相州總督接到圣旨,差點哭了。
之前這支叛軍到她的地盤上胡作非為,她為了自保,直接當沒看見她們,讓她們在自己的地盤上玩,玩夠了就自己走了。
誰知道叛軍們越玩越過分,沒辦法,她只好開打。
最后贏了,但其實怎麼贏的,她自己都稀里糊涂的很。
現在叛軍好不容易走了,還要讓她去追叛軍?
這都是什麼人間慘劇?
相州總督立刻上書表示,我是相州總督,不是儋州總督,我要是離開了相州,叛軍繞到后路偷襲我的大本營怎麼辦?
所以陛下還是另外再派人去完成這個艱巨的任務吧。
女帝再逼,相州總督就直接說自己病了,要窩在自己家里養著。
我都病成這樣了你總不能逼我去死吧?
女帝氣得半死,可這時候是用人之際,還不能像之前那樣任性,直接把人砍了。
只得委婉的說道:“既是病了,不如愛卿舉薦一個能用得上的人?”
相州總督上哪里去找人,而且還要用得上的……
女帝這言外之意再明顯不過了,如果不可靠,不能消滅叛軍,你也要玩完。
連坐哎,她哪里敢草率。
于是便翻來覆去的琢磨了好幾遍,把自己能想得到的人都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