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陌只好又攔著,“大司馬,陛下既已知道錯了,不如便算了吧?”
桓琳卻是失望的看著顧陌。
“子機,我以為你我之間,是君臣相知,如魚得水,必能成就一段佳話,想不到竟走到如此地步?”
顧陌護著小皇帝,足以可見她的立場了。
顧陌嘆口氣,“大司馬,終是歲月已殫,往事難回了。”
兩人打著啞語,旁人也聽不懂。
但這之后,桓琳對顧陌的攻擊更猛了。
顧陌依舊是拖,依舊是忽悠。
官場上,桓琳算計她,她輕飄飄的躲過,也不還擊。
至于交兵……
反正顧陌不出兵,不肯打,桓琳總不能單方面秀吧?
這麼拖著,就拖到了北方胡馬卷起鐵蹄,大軍集結洶洶南下,意圖一舉拿下南方。
桓琳作為朝中手握大權的武將第一人,自然不可能讓別人帶兵,因為這意味著把兵權交到別人的手里。
他只得暫時放下了與顧陌的政治斗爭,領兵出征了。
即便他也知道這一走,顧陌在朝中氣勢只怕更無人能擋。
他留在朝中的那些人,根本不可能壓制得了顧陌的。
但大局當前,沉迷內斗,敵人就要打到家門口了。
桓琳出征的時候,謝昭自然也隨軍出征。
顧陌還在送行之時,送了一個人給桓琳。
桓琳有點莫名其妙,顧陌不至于那麼蠢,明目張膽把人手安插到他身邊來吧?
而且這送的人,是個平日里心高氣傲的世家子弟,也不是顧陌的人啊。
桓琳一走,顧陌自然成為掌權第一人,權力到達了頂峰。
而一向無往不利的桓琳,出師不捷,與敵人的首次交戰就吃了敗仗。
而且敗的很難看,軍隊都被打散了,桓琳還下落不明了。
朝中頓時人心惶惶,個個罵起了桓琳,讓小皇帝立刻下旨治桓琳的罪。
小皇帝用眼睛瞟顧陌。
這種事,得顧陌來嘛,才能招桓琳黨羽的恨,哪能讓他這個小皇帝背鍋。
所有人也都以為,顧陌會趁此機會除掉桓琳,拔掉桓琳在朝中的勢力。
顧陌卻冷冷的對一眾官員說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便是當年驍勇無敵的常勝將軍趙子龍,也曾打過敗仗,豈可因大司馬打了一次敗仗便要治罪?治了他的罪,你們上戰場去抗敵?”
眾臣神情訕訕的,“可我南朝確是因大司馬帶兵不力才損失巨大,若是大司馬繼續胡亂用兵,導致兵敗,胡人南下,我南方朝廷如何自保?”
“若是前方守不住,胡人南下了,那也不是大司馬和三軍將士無能,是爾等后勤不力。”
一眾朝臣不服,這怎麼就是他們沒用了?
于是便跟顧陌爭辯。
小皇帝繼續在其中煽風點火,非要以顧陌的名義治桓琳的罪,趁機讓桓琳與顧陌徹底反目。
這些年他可就盼著這一天,誰知道顧陌整天中庸的不行,愣是把兩個人激烈斗爭搞得風平浪靜的,一點水花都沒濺起來。
小皇帝的話落下,他的心腹自然開始站隊支持他。
哪成想顧陌直接抽了侍衛的刀,下一刻小皇帝的心腹就人頭落地了。
殿上頓時寂靜下來。
顧陌看向小皇帝:
“陛下,你自小臣便教你,個人恩怨是小,國家利益是大,尤其你是皇帝,你坐在這個位置上,你的個人恩怨情仇便什麼都不是,你心里只能有天下百姓!”
“無論我與大司馬有什麼恩怨,大司馬能在大敵當前放下恩怨帶兵出征,我便也能放下恩怨,保他在陣前無后顧之憂。”
“我與大司馬彼此都能放下,陛下身為一國之君,不思團結舉國之力抗敵,反而如同個小人一般在其中上躥下跳挑撥離間,實在有失一國之君的風度!”
顧陌面對小皇帝的伎倆,從來都是四兩撥千斤。
如今當著朝臣的面這麼不給面子的訓斥小皇帝,小皇帝已經氣得面紅耳赤了。
“大膽顧子機!你竟敢對朕出言不遜,朕、朕……”
顧陌提著刀往前走了一步,小皇帝頓時往龍椅里縮了縮
“朕、朕告訴你,朕已經很給你面子了,你不要得寸進尺,不然朕、朕……”
看著顧陌越走越近,下一刻就要讓自己這個皇帝也人頭落地,小皇帝最終選擇了從心。
“朕、朕餓了,朕要去吃飯了,朝政大事,太、太傅和朝臣做主便可……”
顧陌總算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朝臣。
“從今日起,誰再敢非議大司馬,休怪本太傅刀下不留人!”
跟這些世家講家國、民族卵用沒得。
只有用絕對的實力揚起屠刀架在他們的脖子上,他們才會聽你的。
朝臣再也不嗶嗶了,顧陌說啥就是啥。
而且很快,匈奴和羌族也聯合起來,從顧家堡那一面進攻南方了。
南方這邊已經沒有別的兵力可以派出去守住那個缺口了,得罪了顧陌,顧陌直接放匈奴和羌族過來,南方這唯一的清凈之地也將淪陷了。
顧家堡防御工事堅不可摧,依舊采取了以前的戰略手段——堅壁清野,直接用拖字訣。
此時的西北戰場上,失蹤的桓琳正被胡人的一支兵馬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