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轉頭看向司燚,問道,“病人在哪?”
“在樓上,你跟我來。”
“誰病了?是不是若寒?”
沈玉上前一步,著急的問道。
司燚轉身,冷冷的看著他,“我已經秉持著極好的修養不把你丟出去,所以請你閉好嘴巴,最好讓我忽視你的存在。”
“你到底把若寒怎麼了?”
沈玉這人平時看起來平易遜順,但是一旦固執起來,那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司燚的雙眸立即變得銳利的了幾分,攥緊雙拳,剛要下樓,胳膊就被人抓住。
“阿燚,不是說很急嗎?走吧,上去看看。”
沈凜溫聲說。
司燚只好忍下怒火,轉身往上面走。
沈凜回頭看了沈玉一眼,微微一笑,然后跟了上去。
主臥的房間門口。
司燚打開門,側過身,讓出了地方。
沈凜詫異的問道,“你不進去?”
“她.....不想見到我。”
司燚的語氣頗有幾分無奈和苦澀。
這也是為什麼他急于找醫生幫她進行心理疏導的原因。
她拒絕他的靠近。
只要他出現在她的面前,她就會面色蒼白,神情激動。
甚至在他摟著她睡覺的時候,她會突然驚醒,立即推開他。
沁著水霧的眸子里滿是懼意。
他怕影響她的睡眠,耽誤她的身體恢復,就主動搬到了客房去睡。
沈凜幾乎瞬間就明白了。
怪不得一向從容不迫,矜貴自持的司燚也有慌亂求助他的一天。
原來是心陷進去了。
他對他點點頭,然后走了進去。
司燚靠在臥室外面的墻壁上,煎熬的等著。
他希望沈凜帶出來的不是壞消息。
大概一個小時以后,沈凜走了出來。
他的面色凝重,司燚的心跳開始狂跳起來。
“她的情況怎麼樣?”
沈凜抬眸看向他,緩緩道,“具體的報告我回頭發到你手機里吧,情況不太樂觀。”
“沒事,你直接說就行。”
“看起來是重度抑郁。”
“什麼?!”司燚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怎麼會......”
“但是你也別太擔心,好的消息就是,她沒有自殺傾向,我猜她應該還有一個割舍不掉的東西,正在支撐她。”
“嗯。”司燚沮喪的靠著墻壁,幽幽地道,“我們還有個孩子。”
“怪不得”,沈凜覺得有些意外,“我怎麼不知道這事?”
“我沒對外公布,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完。”
“你說的是跟顏家的婚約?”
司家和顏家訂婚聯姻這事整個名城都知道,算不得秘密。
“不過快了。”
司燚輕嘆了一口氣。
他的計劃已經進行到一半了。
原本他想等時機成熟了再收網。
可現在......
他不想再等了。
只有這件事情處理好,她才能真的相信他。
“我現在能做什麼?”
司燚抬眸看向沈凜,低聲問道。
“暫時別靠近她,她對你的敵意很大。”
“她怎麼說我的?”
“什麼都沒說,只要提到你,她就會轉移話題。”
“呵!原來是連提都不想提了嗎?”
司燚俊美的五官籠上淡淡的神傷, 涼薄的唇扯出一抹譏諷的笑。
沈凜無奈的嘆了口氣,“給她一點時間吧。”
“還有,她既然喜歡跟孩子接觸,你最好就不要再把她們分開,然后減少在她面前出現的次數,給她自由。”
司燚猛然抬頭看著他,黑眸一黯,蹙眉問,“給她自由?”
“嗯,不要阻撓她跟外界接觸,讓她正常生活,工作,交朋友。”
沈凜的話音一頓,又道,“當然,如果能讓她和孩子搬出去,那就更好。
”
“這不可能!”
司燚厲聲開口打斷他。
“我不會讓她離開我。”
沈凜似乎已經知道了他會怎麼回答,絲毫不覺得意外。
“嗯,那就先一步一步來。”
他低頭看了一眼腕間的手表,說,“我一會兒還有個病人,就先走了。”
“我送你。”
“嗯。”沈凜剛邁出兩步,腳步一頓,回頭看著他,“不如你讓樓下的那個小朋友上來看看她。”
“什麼小朋友?”
司燚反應了幾秒,意識到他說的應該是沈玉,表情有些猶豫。
“你不是希望她快點好嗎?”
送走沈凜后,司燚回到客廳。
宴清泫正坐在沙發上無聊的刷著手機,而沈玉則是一臉怨懟的看著他的方向,像是只隨時準備撲上來咬人的小狗。
司燚揉了揉眉心,抬手指了一下沈玉,“你......跟我上來。”
“阿燚,你還沒完了是不是?”
宴清泫拉住沈玉的胳膊,說道,“咱不去。”
“你不是想見她嗎?想見就跟我上來。”
司燚說完就邁步往上走。
沈玉眼睛一亮,立即拉開宴清泫的手,快步跟了上去。
宴清泫看著司燚高大的背影,再看看跟在他身后略顯單薄的沈玉,總有種自家小白兔被大灰狼叼走的感覺。
二樓房間門口。
司燚親眼看到沈玉走了進去,房間的門在他眼前合上的瞬間,他一拳重重的砸到了墻上。
她能見任何人,唯獨不見他。
這種噬心之痛,讓他根本感覺不到自己正在淌血的手有多痛。
沈玉出來的時候,努力壓下想揍人的沖動。
他連一秒都不想多呆,直接離開。
司燚想了一整夜,覺得沈凜的話不無道理。
總這麼困著她,她怎麼能好。
或者他可以帶她出去走走。
可他只是剛走進臥室,她那雙黯淡無光的眼睛立馬彌漫上了一層水霧,渾身顫栗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