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舒縮在床邊,抱著他的手臂睡得正香。
陸時嶼喉嚨哽咽,眼眶濕潤泛紅。
“寶貝,明舒……”
既然已經決定不要他了,為什麼還要待在這里,看他的笑話嗎?
陸時嶼攥緊了拳頭,他還是舍不得放她離開,就算再彬彬有禮的人,碰到自己的心愛之人,也會徹底喪失理智吧,更何況他本來就不是好人,他可以不用信守諾言,答應了離婚又怎麼樣,反正他又不是第一次反悔了。
狗里狗氣的男人手臂使勁,想要把床邊的小寶貝抱在懷里。
卻發現她渾身發燙,臉蛋不是熟睡的軟粉,而是燙人的紅彤彤。
她只穿著一條單薄的睡裙,上面臟污的血跡已經干枯,身子又軟又燙,抱在懷里感覺她會融化消失。
陸時嶼心口一疼,她怎麼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昨天都沒有人好好照顧她嗎?
他又急又氣,氣的不是別人,是自己。
摁了床頭的鈴,很快就有醫生和護士進來,在陸時嶼的發號施令中,一屋子的醫生,連院長都來了,比昨天他吐血昏迷的陣仗都大。
院長:“陸總,陸夫人只是普通的感冒…當然了,如果再晚一會兒治療,很可能會引起支氣管炎…但好在發現及時,輸液就好了。”
護士長給明舒打上點滴后,一屋子人又退了出去。
陸時嶼摟著懷里的小乖乖,鳳眸滿是心疼和懊悔。
“對不起寶寶,昨晚受苦了吧。”
陸時嶼身體素質好,就算昨晚去過急救室,睡一覺也就恢復了。
他住的是vip病房,相當于酒店套間。空調調到最暖,從衛生間打了一盆熱水,給明舒擦臉擦身子,又吩咐裴森送衣服和吃食過來。
他當然沒心情吃飯,就怕明舒醒了會餓。
明舒嬌氣,重感冒全身都不舒服,又熱又酸疼,她閉著眼睛沒有醒,手腳卻時不時動彈一下,無論怎麼動彈都不舒服,小臉委屈的快要哭出來了。
陸時嶼放下手里的熱毛巾,輕聲哄著,“乖啊,擦一擦會很舒服…好好好,不擦了,睡吧寶貝,老公守著你呢。”
中途明舒醒過來一次,她看了眼針頭,又看了看陸時嶼,似醒未醒,神志不清地說著難受,伸著兩條手臂要抱陸時嶼,他連忙摁著明舒的右手。
“寶寶,還掛著點滴呢,哪里痛,老公給你揉揉好不好?”
明舒搖著頭,柔軟漂亮的眸子開始無聲地掉眼淚,就那麼委屈可憐地看著他,只是想抱抱他呀,為什麼連這點要求都不滿足,委屈到鼻子發酸,卻還是堅持要抱他。
陸時嶼心都碎了。
他拔了針頭,把明舒抱在懷里。
懷中的寶貝都委屈成那樣了,怎麼舍得不抱她。
“乖,老公抱著你呢,不哭了,哭得我都快心疼死了。不掉眼淚了好不好,想讓老公心疼死是不是,都怪我,我就算是死了,也要把你安排妥當才行,沒有下次了,不會再讓你受這樣的苦了。”
平常明舒擦破皮,陸時嶼都要緊張半天,把明舒哄睡后,他靠著床頭,懷里抱著明舒,沒有完全躺下,因為只有這樣懷里的小寶貝才睡得舒服一點,像是剛剛出生折磨人的小嬰兒,非要大人抱著才能睡著,他一點都不覺得麻煩,甚至心中滿是虧欠。
他總是說有多愛她,可是當她提出離婚后,他只想著自己有多痛苦,沒有考慮她會怎麼樣。
怎麼能因為她不愛自己,就心生抱怨,不管她了呢。明明說好了要疼愛她一輩子,就算真的離婚了,他也會看顧著她。
沒有人天生懂愛,他也不懂,只是想著對她好一點,再好一點,一見鐘情捧在手心寵愛的小肉肉,哪里舍得她受一點點的苦楚,這輩子只愛她一個,不把全部的愛給她,又能給誰。
護士長掐著點,進來換點滴的時候,發現針頭懸空,點滴都被地板吸收了。
“……”
陸時嶼:“她不舒服,不打點滴了,還是吃藥吧。她怕苦味,麻煩你再拿點糖過來。”
護士長:……
幸好我已經結婚了,你們這不是存心刺激沒結婚的小姑娘麼!
明舒下午醒了,陸時嶼連忙給她喂了一點粥。
她眼神復雜,扯著有些沙啞的小細嗓想要說什麼,陸時嶼在她嘴巴親了一口。
“乖乖,再睡一會兒吧,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現在養病最重要。”
“嗯。”
陸西楚和李郁是晚上來的,很不巧,明舒在睡覺。
陸時嶼壓低聲音,“我很好,沒事你們就去忙吧,不用擔心我。”
陸西楚翻白眼,“自作多情,誰擔心你了,我是擔心小嫂子,昨天我們要給她開個房間睡覺,人家不去,非要守著你。可憐我嫂子一腔情深,壓根就沒想過離婚,某人卻腦補虐戀大戲,虐自己就算了,還要虐我嫂子,小可憐,昨晚肯定嚇壞了吧。”
陸時嶼冷了她一眼,但沒有反駁。
手掌摸著懷里毛茸茸的小腦袋,低啞的嗓音沉聲說:“以后不會了。”
陸西楚支開了李郁,調侃的神色嚴肅起來,“我昨天聯系了國外的一位心理學教授,他說嫂子的情況有點復雜,一般人恢復記憶,順其自然就恢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