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抬起脖子在沈知初臉上輕輕落下一吻,含淚告別:我也想堅持住,我也不想走,如果可以,希望還做你的貓,對不起,我要先走了。
最終年年還是閉上了眼睛,心跳和呼吸漸漸消失。
它渾身是血的蜷縮在沈知初懷里,一如平時乖乖的睡在她懷中,只是沈知初再也感覺不到它的溫暖。
沈知初渾身顫抖的看著臂彎里的年年,她張著嘴無聲嘶吼,眼睛宛如被血染紅。
“啾——”一聲尖銳的鳥鳴響徹在耳邊,像是在為年年的死而哀鳴。
她以為她重活一世能保護好自己所珍貴的,可原來還是跟上輩子一樣。
她這幾天她心有不安,許念異樣的反常,這些她明明都感覺到了的,為什麼不謹慎?為什麼才發現?
胸口劇痛像是一把火在焚燒一般,沈知初面如白紙,與渾身是血的年年形成鮮明對比。
“年年,我帶你回家.......”沈知初抱著年年往前走了兩步,悶哼一聲,氣急攻心,沈知初嘗到了從喉間涌上來的血腥味兒。
她抱著年年,在路邊打了一輛車去附近最近的寵物醫院。
一路上她被不少人拍到發到網上,網上營銷號才不會管事情真相如何,他們只管熱度想要賺錢,哪怕這錢沾著血,是掏著別人的心搶來的。
#沈知初虐貓#的話題登上熱搜,點進去看,就看到沈知初抱著一團血,幾乎認不出來那是貓。
網友紛紛辱罵,評論下要有多難看就多難看。
也有理智的網友發現不對勁。
“沈知初要是虐貓會抱著貓出現在群眾面前?”
“肯定是她虐貓,你看她抱著貓一臉冷漠,臉上連淚水都沒有。”
“要是我家的貓出事了,我得哭死,沈知初這個惡毒的女人。”
.......
但在這種時候,根本沒人去理會這樣的評論,當渾濁是一種常態,清白就成了一種罪。
.......
寵物醫院里,沈知初站在門口等待著。
年年被送進去沒多久,醫生就從里面走了出來,沖著沈知初搖頭。
“它被送來的時候就斷了心跳,我們無能為力。”
沈知初牽扯著嘴角:“不可能.......不會的,我們明明說好會在一起的.......它不會離開我的,不會.......”
沈知初看著醫生,祈求他能說兩句話安慰她,例如檢查失誤,又或者只是單純的給她開了個玩笑。
但醫生卻一直在搖頭,跟她說對不起。
她要的不是對不起。
“它傷的太重了。”醫生艱澀道,他還是頭一次看到傷的這麼嚴重的貓,虐貓的人簡直畜生不如!
沈知初腥紅著眼眶,明明眼睛那麼酸脹,胸口那麼難受,可她連哭都哭不出來。
心臟被一張織的密密麻麻的網包裹住一般,越收越緊,仿佛在阻止她心臟跳動。
她雙目已經紅到失去了光,穿過醫生的身影看著里面,年年躺在里面,它脖子上的項圈已經被解了下來放在它身邊。
她往前走了一步,醫生往旁站了站讓開距離讓她進去。
沈知初這一刻像是被抽走了魂魄,整個身體僵硬的宛如牽線木偶,她走到年年的身邊,重新把年年抱起來,右手攥緊項圈上的貓牌。
貓牌上刻的字幾乎印在她掌心中。
——年年有魚。
喉嚨里那股血腥味越來越濃,沈知初一向清醒的大腦就此罷工,她抱著年年出去,在走廊里,她毫無預兆地蹲下身,身形搖晃,定了定神才穩住。
年年身上的血已經被干涸了,硬邦邦粘成一塊,她伸手,一如它還活著的時候溫柔給它梳毛,撓脖子,只是.......年年再也不會回應她了。
她埋著腦袋,鼻息中全是刺鼻的血腥味,陷入痛苦的她絲毫沒注意到一道身影正奔向她。
直到一道陰影壓了下來:“初初。”
沈知初抬起頭,看著蹲到她面前的白邱璟,他雙眼蓄滿了疼痛,想要說點什麼,可看著沈知初懷里鮮血淋漓的年年,心臟猛的劇痛。
他說不出來安慰沈知初的話。
明明前兩天年年還好好的,他還把他精心準備的項圈扣在它脖子上,囑咐它要好好的,沒想到再見面已經物是人非。
沈知初把頭抵在白邱璟的肩膀上,右手攥緊項圈,因為太過用力骨節泛白整條手臂都在顫抖,她抬起手落在白邱璟胸口處。
整個人如風中的小草一般,簌簌發抖,仿佛風一個用力就能把她緊繃的靈魂給撕碎。
白邱璟心如刀絞,他環抱住沈知初的身子,手輕輕拍著她的肩膀,這一拍直接把沈知初壓抑的情緒給拍了出來。
她啞著嗓子哽咽道:“年年.......年年它死了.......它死了。”
這是她不得不承認的殘忍現實,年年就死在它懷里,以最痛苦的方式斷了呼吸沒了心跳。
“初初,哭出來吧,哭出來會好受些。”
沈知初那雙眼睛如滴在水中的墨水,漸漸擴散開。
她緊抱著年年靠在白邱璟的懷里,嘶聲痛哭。
“啊——”她張著嘴發出破碎的哭聲,只一瞬她臉上布滿了淚水,腥紅的雙眼里蓄滿淚水不斷從眼角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