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錢時不時提醒他,那已經成為過去了,但只有他知道過不去的……
沈知初為了懲罰她識人不清,讓陸霆川放了把火燒死了自己。
這三年來,他不是守著一座孤墳,就是望著那一片海。
厲景深一想到這些,眼角就不由濕潤,他紅著眼眶站在大馬路上看著那輛車消失的鏡頭。
有多期待就有多失望,他孤立的站在那兒,像是幼兒園放學時排在最后等著有人來接小朋友。
“她的眼睛很像沈知初,特別的像,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為是她在看我。”
“這個世界上長得像的人很多,厲總,你這兩年多里,有不少人往您身邊塞和沈知初長得像的女人,但你也知道那只是像她們都不是她。”
趙錢總是能最直白,一針見血的把話插在他肋骨上。
對,她們都不是沈知初,頂多是像而已……一年前陸霆川還往他身邊塞過一個女人,那人和沈知初有五六分像,甚至連名字都改成了一樣。
但那又如何,長得像名字一樣……她們都不是她。
沈知初為了懲罰他,死在了絕望中。
“如果這個世界上有重生和靈魂附體就好了。”
趙錢無奈搖頭,厲景深又在異想天開的發瘋了。
“厲總,趙總他們已經到樓上包廂了,問我們什麼時候到。”
厲景深轉身,整個人又變回了剛才那副矜涼不近人情的模樣,但仔細觀察會發現他眼睛深處透著疲憊和憔悴。
厲景深上樓談合作,在工作上他有條不紊,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給人感覺他還活著。
下午五點忙完工作后,他回到了海島那棟別墅里,別墅按照沈知初的喜好裝的。
三年可以徹底清除一個人的存在,無論他怎麼去保留也保留不到她一絲氣息。
就連曾經沈知初愛躺的那張沙發都變得陌生起來。
厲景深頹廢的坐在沙發上,看著茶幾上的照片,那是沈知初的照片,是他找了好久才找到。
屋里每個角落里都放著沈知初的照片,從小到大都有,有出生滿月閉著眼睡覺的照片,也有白日吐著口水泡泡的可愛模樣,還有周歲抓鬮,上小學,初中,高中,大學……
從一個人的照片最后變成合照然后又變回了一個人。
厲景深摸著照片上的輪廓,像是穿過那張照片磨蹭到了沈知初的臉,他拿著照片自言自語道:“我今天看到一個人,她的眼睛和你真的好像啊……像你恨我不愛我的時候……”
“你說我已經多久沒看到你笑了,就連夢里你都不曾原諒我。”一滴水墜在鏡框上。
厲景深趕緊拿出紙巾溫柔的擦拭,像是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
生前都沒能好好珍惜的人,死后卻對著沒有生氣的相框。
照片上的沈知初穿著校服,頭頂上頂著陽光笑的明媚,那個時候的沈知初嘴角的梨渦是帶著蜜的。
他都快要忘記,沈知初也曾開心過了。
厲景深摸著上衣口袋,從里倒出一根香煙掉在地上,他低頭看著,煙是今天合伙人給他的,他隨手放進兜里。
這會兒看到忽然想吸兩口,他撿起來,指腹摩擦,半晌后他捏碎扔進垃圾桶。
沈知初不喜歡煙味兒,看到他吸煙肯定又不會入他夢了。
沈知初死后,他每天作息都是要由趙錢安排,負責他吃飯,提醒他睡覺,生怕稍個不注意他拖垮自己的身體。
趙錢點上晚餐讓人送來,兩菜一湯,厲景深一個人吃著卻擺了兩份餐碗。
他伸著筷子夾了一塊魚在碗里,細心挑干凈魚刺后下意識地伸到旁邊的碗里:“魚刺挑干凈了,是你最喜歡的肚皮肉……”
夾著魚肉的筷子都遞過去了,他才忽然回過神來,愛吃魚肚皮肉的人早就不在了,可一些習慣卻刻在了他的記憶里,即使過去三年他還是會記得。
他低著頭笑了笑,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他把魚肉小心放到旁邊的碗里,然后又重新夾了塊魚肉吃著。
混合淚水細細慢嚼在吞入喉中,肚子里滿是苦澀。
一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沒有什麼事可做的厲景深就會忍不住去想沈知初,想的心疼嘔血。
他的神經早在兩年前就紊亂,偶爾會分裂,時不時的發瘋……
別墅里每一間屋子都點著燈,因為他知道沈知初怕黑,更想著她能看到等她回家的燈光。
說不定她就能回來了……
餐具放在廚房每天會有人洗,厲景深抱著沈知初的相框在沙發上又窩了一會兒。
聽到樓梯上傳來“咚咚”的聲音,他抬起頭。
這棟別墅里除了他外還有一只丑貓,丑貓就是當年被沈知初抱在懷里叫著好大崽的年年。
第326章 老子選人,不服憋著
張嫂當年想要帶走年年,可年年就是不肯離開,死活要守在這棟空蕩蕩的別墅里。
它的四肢當初受傷嚴重,就算康復了,可走路是瘸的,這是一輩子的傷。
曾經漂亮的布偶貓,在那場大火里被燒的只剩下一只耳朵,毛發也是有一片禿一塊的,厲景深多次把目光轉移到那張沈知初抱著貓自拍下來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