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景深把照片抽出來,用手遮擋住白秋的臉,想想他和沈知初都沒有正經合過照。
結婚照是婚禮那天記者隨手拍的,而結婚證上的照片是p的,厲景深心里堵的慌。
不僅僅因為照片,還因為沈知初24歲生日那天他沒能陪她過。
那天他在做什麼?他把夏明玥接回了半城把沈知初當做傭人使喚。
“是我的錯。”厲景深揉著沈知初柔順的頭發,動作溫柔,眼眶又濕了。
原來人命這麼脆弱,寂寞無處遁形,病房里充斥著悲傷,他難過到了極點。
那天他送沈知初離開時,他知道她去后免不了受傷,但他從沒想過沈知初會出意外變成植物人。他心里一直想的是,就算沈知初受傷了和他離婚了,等他把她找回來多哄哄就能好。
他想的是如此的簡單,但卻忘了這個世界上很多東西都會脫離軌道不會事事如他所愿。
就像白秋,忽然的消失,忽然死亡,有很多不可預測的事。
厲景深把手中的照片重新夾回相冊里,等趙錢再來的時候讓他把相冊送還孤兒院,以后都不要出現。
沈知初足足昏睡了90天,白秋已經被警方做死亡處理,因為是在孤兒院長大的身邊沒有親人所以就沒有舉辦葬禮。
不過聽說厲景深給安排了一塊墓地后,那天孤兒院所有人都去了墓園,孩子們手里拿白色雛菊,院長在墓碑前燒紙。
厲景深沒有去現場只讓人捎帶了一束花。
明明冬季最冷的那一個月已經過去了,可他卻越發覺得寒冷起來。
厲景深把織好的圍巾放在枕頭邊上,大紅色的圍巾襯的沈知初膚色越發慘白。
“沈知初,白秋他死了,南山涯下除了一件破破爛爛沾滿血的衣服外什麼都沒有,他墜入深海,他死無全尸。”
在大海里想撈一具尸體跟找一條魚一樣,魚還是活的,而尸體恐怕已經被海底的魚給撕咬拆骨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白秋的死會和你有關,沈知初你關心那個傻子嗎?”
陷入沉睡的沈知初眼角忽然溢出一滴淚,指尖輕輕動了動。
第209章 你要自己找到回家的路
沈知初做了一個夢,夢里面她見到白秋,白秋笑著向她伸出手,在她伸手回握時,白秋指縫稀薄,無盡的冷風從沈知初手指間穿插而過。
“初初,我不能背你回家了,這次你要靠你自己找到回家的路.......”
沈知初看著白秋的臉,笑容漸漸透明起來,仿佛隨時會跟著風一起吹散。
“白秋......我不哭,也不要糖葫蘆,也不要你背我.......你別丟下我......我什麼都沒有了,只有十多年前的一個念想,我都錯了整整十六年了,你別讓我一直錯下去.......”
她好痛,夢里那場風像是化作了刀將她撕個粉碎,她里里外外破爛不堪,可更疼的還是心。
她趴在地上,十指被鋼針釘滿血流了一地,眼睜睜看著白秋胸口中槍,她什麼都做不了,連阻止綁匪將他扔進海里都做不到。
夢中畫面一轉,她被綁在十字架上,帶著鬼王面具的男人,褐棕色瞳孔里泛著幽光,他手里拿著注射器將一支支透明液體注射到她血管內。
控制住她的精神,讓她無法暈死,看著他拿著鑷子開著干冰在她身上冷烙。
“不要碰我.......好疼,求你殺了我,厲景深救救我......別把我送出去......厲景深你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求你接電話.......求求你.......”身體因為疼痛而劇烈顫抖。
她到底犯了什麼罪才會遭受這些生不如死的折磨?她只是想好好活著,只是在幼時喜歡了一個少年一心想嫁給他而已。
她向往正常的生活,希望每天都能笑,可此刻她卻被結婚五年的男人給毀了一切。
一次次的絕望,陷入痛苦,來反的自我安慰學著堅強,她沒想過人生有多輝煌只想平淡的度過剩下的時光,可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的對她?
眼淚一串串墜落下來,沈知初從喉嚨里發出聲“疼。”
站在床頭邊的厲景深心里抑制不住的加快,恐懼如潮水,一波一波的襲來,他趕緊按鈴叫醫生趕來。
不過兩分鐘,五六位醫生急匆匆的往這邊趕來。
“厲先生是出什麼狀況了嗎?”
“她剛才喊疼。”
為首的醫生擦了擦臉上的冷汗,進來又給沈知初做了一系列的檢查,確定身體已經恢復正常后說道:“厲先生,你夫人大腦神經剛有了反應,能感知到疼是正常的,畢竟已經不是植物人了。”
沈知初能在三個月里醒過來簡直是奇跡,從四個小時前眼角溢出淚后厲景深就連忙把醫院里的醫生叫了過來。
只是現在她還沒睜開眼,厲景深心里很不安,怕她又這麼睡過去,聽到她零零散散的夢話,他胸腔里的那顆心感覺都要被揉碎了。
“那她什麼時候會醒過來?”
“二十四小時以內。”
厲景深說出自己的擔心:“如果沒有到點醒過來,她會不會再次進入昏睡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