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孫明竹說道，語氣不自覺溫和了許多。

　　她再一次感受脈象，終于確認了自己的判斷，小梅確實是不止一次喝過墮胎藥，她的身體留下了太多打胎后的后遺癥，可以說是創傷累累。

　　花一般年紀的女孩子，卻不能過著正常女孩的生活，孫明竹看著小梅，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你叫小梅，對吧？”孫明竹問道。

　　“嗯。”姑娘點了點頭。

　　“放心，你沒有得天花。”

　　孫明竹這一句話，讓女孩子和小梅瞬間都松了一口氣。

　　不是天花就好，起碼能保住一條命，像她們這樣的軍妓，在軍營里根本就不可能被當做一個人來對待，純粹淪為了發泄的工具，絕不可能有軍醫來給她們看病。

　　“珠珠大夫，既然小梅不是得了天花，那她到底是得的什麼病，能不能治好啊？”女孩關心的問道，看著小梅難受的樣子，她也跟著難受。

　　“她只是有點發燒而已，至于原因——”孫明竹沉默了一瞬，但還是直接點破了，“因為她喝了太多次墮胎藥。”

　　提到這三個字，女孩子和小梅都變得沉默了。

　　她們是軍妓，怎麼可能有資格懷孕？

　　在這樣的環境下懷了孕，恐怕連孩子的生父是誰都搞不清楚，更何況哪個士兵會承認軍妓懷的孩子是自己的？

　　是以，除了喝墮胎藥，她們還有別的選擇嗎？

　　不止是小梅而已，這里的每個女孩子都喝過墮胎藥，區別只在于次數的多少罷了。

　　孫明竹自然是明白其中無奈，如果可以的話，哪怕她救不了這些軍妓，也希望自己能幫她們做點什麼，只要能讓她們稍微過得好那麼一點，也算是一種進步了。

第199章 蒙著眼睛診脈

　　但當務之急，還是防治天花。

　　“你別想太多了，好好休息。”孫明竹一邊說著，一邊開始寫藥方，在藥方上標明了小梅的名字，“這是你的藥方，之后等抓好藥，煎好了我再讓人給你送來，你現在什麼都別想。”

　　“還會有人送藥給我嗎？”小梅不敢相信的問道。

　　原本聽到是發燒的時候，小梅就想著自己再忍忍，應該能忍過去的，畢竟她們來到軍營之后，唯一能夠拿到的藥，只有一種。

　　那就是墮胎藥。

　　除此之外，還真沒聽說過哪個軍妓有如此待遇，大多都是得了病，等變得嚴重了就直接被丟出去，說是放人走，其實只是不想管而已，任由人自生自滅。

　　“當然，我既給你把了脈，必定就會治好你。”孫明竹說道，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要不然她費這個功夫過來給這些軍妓把脈做什麼？

　　“多謝珠珠大夫，多謝你！”小梅激動的說道。

　　孫明竹將藥方折好，收進了懷里，打算等到給這些軍妓把完脈，到時候一起去抓藥煎藥。

　　要給這麼多軍妓把脈，并且最好是順便給她們做一個簡單的檢查，而檢查就需要用到儀器，這個倒是好解決，畢竟孫明竹空間里面有，隨時都可以拿出來使用，但還是別給這些軍妓們看到比較好。

　　低頭想了想，孫明竹看向先前帶她過來的女孩，問道：“能借我個地方用用嗎？我要給你們看病，需要一個相對安靜且私密的環境。”

　　這個女孩子叫小蘭，因為孫明竹愿意給小梅治病，她現在對孫明竹非常有好感，當然是孫明竹說什麼，她就聽什麼了。

　　“有的。”小蘭說道，表情有點不好意思，“我的帳篷可以借給你用。”

　　但軍妓們的帳篷都很撿漏，甚至有時候士兵來點人，遇上那種比較急色的，都不把人帶走，直接就在人帳篷里亂來。

　　身在這樣一個環境里，軍妓們自然是都放開了。

　　可此時對上孫明竹，小蘭還是覺得很難為情，怕孫明竹會嫌棄。

　　“只不過，我的帳篷可能不太干凈。”小蘭怯生生的說道。

　　“沒事，有地方用就行。”孫明竹說道，完全沒想那麼多，覺得女孩子住的地方，再不干凈能不干凈到哪里去，反正她過去之后還是會先消毒一遍的，“你帶我過去吧，順便讓你的姐妹們都排好隊，我會一個個給她們把脈。”

　　“好。”小蘭高興的說道。

　　等到了小蘭的帳篷里，孫明竹才算是聽懂了那句“不太干凈”是什麼意思。

　　作為大寶和二寶的娘親，作為一個大夫，孫明竹一進帳篷，就聞出來味道不對勁了，絕對有人在里面亂來過，由于帳篷不透風不通氣，味道散得很慢，所以格外的明顯。

　　孫明竹注意到小蘭的緊張，為了不讓她有心里負擔，她只能裝作毫無察覺的樣子。

　　“小蘭，你現在去外面招呼大家排隊，然后一個一個的進來，我要單獨給你們把脈。”孫明竹說道，這樣她才能毫無顧忌的使用儀器。

　　小蘭自然是沒有意見，只當這是孫明竹的習慣，立刻出去跟姐妹們說了，說孫明竹是個大夫，她愿意給小梅看病，還愿意給大家伙看病，讓大家都排好隊。

　　有些人將信將疑，有些人覺得可以試試看，于是先排起了隊。

　　第一個姑娘進來之后，孫明竹先讓她坐下，隨即便要她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