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出不出警,都與她無關。
溫言一直都不是一個逞強的人,半夜十二點多,漆黑無人的小巷子里,她能做的其實很有限。
也就是在保證自己安全的最大程度上,報一下警。
公共電話也不用擔心筆錄,以及身份暴露被報復的威脅。
她能做的也只是這些罷了。
傅少誠的眸子沉著,看著這個渾身濕透的女子,黑眸里面不知涌過什麼情緒,
公共電話在盛海市其實不常見,福安區這一片只有一個,大概距離這里有三百米的距離,是一個公共電話亭。
她并不知道那所謂的危險其實就是針對她的,當然,傅少誠也不會告訴她。
因為這件事的確與溫言無關,這本就是他帶來的,他惹的。
說完之后,溫言的臉上帶著一點疲憊,去溫家的這一趟幾乎耗費了她所有的精氣神。
“溫沫呢?”溫言在現在才注意到洗手間里面的水聲,她一下子站了起來,
“不會吧?你別告訴我溫沫在里面洗澡?她也淋雨了?”
恰在此時,水聲停止。
傅少誠也跟著站了起來,這個問題他不知道該怎麼掩飾。
于是他低聲的道了一句。
“嗯。”
“傅少誠!!”溫言情緒一下子有些失控。
“這麼大的雨,你帶她出去干嘛,她馬上就要進行手術了,她身體本來就不好,這要是淋病了怎麼辦?”
溫言近乎是以一種質問的語氣喊了出來。
經過溫家,她現在只想好好的過好福安區的生活,好好的看看溫沫的長大,
但是在快要到來的手術,溫沫居然淋了雨!
還是這麼大的雨!
傅少誠也是身子站直,眸子盯緊了溫言,他罕見的低頭道:
“對不起。”
溫言將濕潤的頭發胡亂擺了擺,她看了一眼地上的雨衣,深吸了一口氣,而后作勢就朝著廚房走去,嘴里的話語卻深深刺痛了傅少誠。
“傅少誠,你……你太讓我失望了……”
傅少誠站在原地,雖說知道她情緒可能不太穩定,雖說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為什麼聽到這一句時,
心……還是突兀的抽了一下呢?
啪嗒。
門被打開,傳來了一陣驚慌的稚嫩聲。
“媽咪,不是這樣的,是沫沫要出去,是沫沫不乖,你別怪爸比,你別說爸比。”
溫沫從浴室里出來,身上裹著浴巾,嘴里不停的喊道。
她徑直的就朝著溫言去廚房的位置跑去,然后一把拉住溫言前進的腿,并使勁的搖著頭。
“媽咪,你別怪爸比,你要怪就怪我。”
“溫沫,松開,媽咪身上都是濕的,你身體不好,趕快去被窩里面暖著,我去熬姜湯。”溫言當即道。
“那……那你別跟爸比生氣好不好,爸比,爸比……”溫沫猶豫的看向站在原地光著上身只是看著這個方向的傅少誠。
她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傅少誠正在對她搖頭,示意她不要說。
她想到了傅少誠先前所說的保密,但又想到剛剛在里面自己穿浴巾時溫言對傅少誠所說的話。
她一下子猶豫了,她不希望爸比被媽咪誤解,好不容易找到這麼好的一個爸比,她害怕失去。
“怎麼了?”溫言也是意識到了什麼,抬頭看向了傅少誠所在的位置,
“媽咪,不是這樣的,沫沫就淋了一會兒雨,爸比給我穿了兩層雨衣,還加了衣服,我們就是擔心媽咪,我們就是擔心媽咪……
所以……所以一直都跟在媽咪的身后,一直都在出租車里面,
回來的時候,那里還有三個壞人想要傷害媽咪,他們手中拿著小刀……他們手里拿著小刀……”
不大的房間,溫沫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
“你不要怪爸比了,是我非要跟過去的,是沫沫不乖,但我們真的是擔心媽咪……”
溫言的身子瞬間僵硬住了,她看向站在桌子旁的傅少誠“你和溫沫一直都在我的背后?”
男人頓了頓,最終還是緩緩的點了點頭。
“夜里,福安區不是很安全的地方。”
“那個巷子里面的血腥味?”溫言瞪大了眸子,
“我做的,他們手中有刀。”
“那你沒事吧?”溫言頓時急了,她朝著傅少誠這邊快步走了過來,視線不斷的掃射著傅少誠的身上。
在確認傅少誠沒事之后,溫言臉色瞬間白了起來,
“那我剛剛報警?”
察覺到溫言的驚慌,傅少誠解釋道,
“沒事,他們只是受傷,但都不致命,他們的底子也不干凈,此時估計已經是坐著無牌車輛沖出盛海市了。
這一片沒有監控,血跡也會被這一場大雨沖刷的干干凈凈,沒有人會再次報警,也沒有人會深究的,最多以為就是一場斗毆罷了。”
溫言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下來,剛剛她很害怕,要是傅少誠真是因為自己的報警被抓進去,那她的良心會一輩子不安。
等讓溫沫回房間躺著以后,溫言才繼續的上前,她貝齒咬著下嘴唇的道:
“你,你剛剛為什麼不說?”
“不想讓你擔心。”傅少誠望著溫言徐徐的說了一句。
“你剛剛是全程和溫沫走在我的后面?”
一想到這里,溫言的心中就不知是什麼感受,酸酸的,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瘋狂的刺激著淚腺,一股難言的感動似乎是要往外面瘋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