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已經身處這樣的環境里,以她目前的力量也的確反抗不了什麼,心里再氣,面上也只能點頭:“我知道了。”
看了她兩眼,夙七微微皺眉:“您若非要記恨,那便記恨奴婢吧,是奴婢動的手,與我家主子沒什麼關系。”
啥?溫柔一頓,抬頭看了她一眼:“你這丫頭,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啊?背鍋俠也不是你這樣當的。命令是你家主子下的,你當時還勸過他,結果他不聽。你當我不記得了?”
“您是蕭家的二少奶奶。”夙七淡淡地道:“會一直與我家主子有來往的,恨不得他,也做不得什麼對他不利的事。不過殺身之仇難解,奴婢是想讓您有個可以恨的人。”
溫柔聽明白了,這丫鬟的意思就是讓她不要對三皇子起歹心,要恨就沖她去。
“你是他的丫鬟,還是他的女人?”她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夙七一愣,苦笑著低頭:“奴婢只是下人,如何能高攀主子?二少奶奶多慮了。”
“那你就是喜歡他吧。”溫柔肯定地道:“沒哪個女人會傻到為上司做這些事情,除非心里有人家。”
臉色一僵,夙七緩緩抬頭看了她一眼。
“被我說中了?”溫柔哼哼兩聲:“你這樣的傻姑娘我見得多了,還是得勸一句多心疼點自個兒……”
“呯!”
話還沒說完,面前的人就直接給她跪下了,膝蓋就跟鐵打的似的,砸在地上也不嫌疼。
溫柔嚇得一哆嗦,連忙蹲下來看著她:“你干啥?”
“二少奶奶要什麼都可以。”夙七臉色蒼白:“但求您不要將此事告訴主子。”
至于這麼大的反應嗎?溫柔很不理解:“這世上喜歡主子的丫鬟多了去了,你在害怕什麼?”
堅定地搖頭,夙七重復了一遍:“請別告訴主子。”
這丫頭真是跟塊鐵似的,又冷又硬!溫柔瞧了她半晌,伸手把人拉起來,道:“要我不說也可以,那以后你家主子再想對我動手,你給我留條活路成不成?”
夙七道:“主子不會再對您動手了。”
“我不管,這世上沒有絕對的事情。”溫柔撇嘴:“你答應我再說。”
“好。”夙七點頭。
“成交,我也會守口如瓶的。”拍拍她的肩膀,溫柔大大地松了口氣。小命能保住,那其他的就好說了。
碎星樓上的人來來往往,溫柔去如了個廁,就跟著夙七一起回了廂房。
剛推開廂房的門,就感覺里頭的氣氛有點凝重。
“我回來了。”小聲說了一句,溫柔規規矩矩地坐回了蕭驚堂身邊。
屋子里沒人說話,三個男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神色各異。
發生啥事了?溫柔緊張了起來,看看蕭驚堂,又看看裴方物,低聲問:“我臉上有東西?”
“沒有,二少奶奶今天的行頭很好看。”裴方物垂眸,唇角勾著,卻沒多少笑意:“看來二少爺終于知道心疼正妻了。”
蕭驚堂板著臉沒吭聲,軒轅景卻笑道:“瞧裴公子這話說得,若是不知道的聽了去,還以為你與這二少奶奶有什麼交情。不過……說起來也未必一點交情都沒有吧?聽聞上次裴公子出獄,連帶著就將二少奶奶一起搭救了?”
“女兒家,怎好一直呆在牢獄里。”裴方物笑道:“有緣結識,自然就順手搭救了。聽聞那次二少奶奶的牢獄之災,還是二少爺親自給的。”
言下之意,我與你老婆有交情,那也是你給的機會。
蕭驚堂冷笑了一聲,站起來道:“說這些也沒什麼意思,還是等著去展廳里放東西吧。”
一桌子的菜還沒動,他怎麼就有要走的意思了?溫柔伸手,扯著他的衣袖就小聲問:“你不吃東坡肘子了麼?”
蕭驚堂:“……”
肘子肘子,這女人腦袋里除了吃的還有什麼?二少爺很生氣,雖然從開始到現在杜溫柔也沒怎麼與裴方物交流,但他就是生氣。
不過,瞪了她兩眼,他還是坐了下來,黑著臉拿起筷子,給她夾了個東坡肘子。
三皇子看得驚奇,差點被嗆著:“驚堂?”
就幾天沒見而已,也就圓了個房而已,夫妻感情就這麼好了?
“殿下不必驚訝。”蕭驚堂面無表情地道:“我只是怕她在這兒失禮。”
以杜溫柔現在的性子,他負氣離開,這丫絕對坐在桌上動也不動,還要繼續吃東西,那他還是留下來好了,也不至于讓人看笑話。
溫柔一臉無辜的圍觀群眾的表情,笑嘻嘻地吃著肘子,完全當聽不見他們的話。
“看來二少爺對于此次奪魁很有信心。”裴方物道:“又得了什麼珍奇的寶石嗎?”
“說珍奇,哪里有寶石比得上裴記玻璃珠。”蕭驚堂淡淡地道:“若是裴公子用了,那此次的勝負還不一定。”
“我沒有多余的玻璃珠了。”裴方物道:“此話并非虛言。”
只是有個玻璃瓶而已。
“嗯。”心里放松了不少,蕭驚堂道:“裴記若是愿意相讓,讓蕭記的陶瓷得以進皇宮,蕭某會很感激的。”
說是感激,這話卻分明是炫耀的意思。納貢的單子下來了,上頭就有陶瓷,蕭家若能在這陶瓷大會上奪魁,那蕭記陶瓷成為貢品也就是十拿九穩的事情了。
裴方物笑而不語,側頭看了溫柔一眼。
溫柔也正好抬頭,瞧他看著自己,便用眼神問:沒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