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太陽穴的傷口看,子彈是從她所在的左上方射入的。
香凝兒偷偷往左上方瞄了眼,二樓的那個位置,現在什麼都沒有。
“她手包上的鏡面反光,讓她在黑暗里暴露了位置。
這對一個專業的殺手而言,足夠讓她一槍斃命。”安子琛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香凝兒身邊,低沉著嗓音說道。
香凝兒愣了一秒,側頭看向安探長,發現他額頭上,蒙了一層汗珠。
她拿出自己的方帕,遞給安子琛,低聲調侃道:“安探長很熱嗎?剛才是去做什麼好事了?”
安子琛微怔,從容的接過,擦了擦額角,打量起手里的帕子,岔開話題道:“這條帕子的圖案,不錯。”
將帕子收了起來,安探長道,“老規矩,洗干凈后,改日還你。”
“好吧。”香凝兒挑了挑眉,腹誹道:上次那條都報廢了。
她站在安子琛身邊,又上下看了眼對方今天的裝扮。
很適合在黑暗里,干點什麼的裝扮。
香凝兒的視線落在門外,董博文回來了。
“各位真是對不起,誰能想到今天發生了這種事。”董博文向金鳳走了過去,抱歉著說道,安撫那邊的客人。
董博文前腳剛進來,川島康也沉著眸色回來了,他走到桐瑤的身前,抬手撿起地上的手包,翻看了一眼里面的東西。
“我記得,桐瑤的包里有房間的鑰匙,和一些化妝品和鈔票。
現在,房間的鑰匙不見了。
房間里重要的東西也沒有了,和我跳舞的時候,她的手包,交給了一個侍者保管。”
川島康看了眼站在尸體旁的安子琛和香凝兒,輕輕說道。
側頭掃了眼大廳里的人,川島康迅速找到了那名侍者。
只要是川島康見過的人,他都記的。
徑直走了過去,川島康扯過那名侍者的衣領,拽到自己身邊,抽出槍,直接抵在了他的額頭上。
侍者嚇得臉色蒼白,抖擻著雙腿,有些沒站穩,跪了下去:“川島隊長,您這是做什麼?”
“手包里的鑰匙呢?”川島康拿起左手的包,問向他,“這個包,經過你的手,對吧?”
“川島隊長,誤會啊誤會。小張他是個老實孩子,都在我們這里做了好幾年了,不會……”丁嵐在旁剛想解釋兩句,看到川島康望過來的眼神,讓她立刻閉上了嘴,瑟縮著脖子沒敢再說話。
第28章 自首
小張聽著川島康的問題,看向他手里的包。
包上沾著桐瑤的血跡,他錯愕的瞥了眼川島康,連連點頭。
“你動過嗎?”川島康掃了眼小張手上的白色手套,這些侍者的手上,都戴了手套,無法檢驗指紋。
他用槍口,用力戳了戳小張的腦門,命令對方回答自己的問題。
“我沒有,真的沒有。”小張帶著哭腔道,“我沒拿鑰匙。”
他手足無措的看向董博文,又看向丁嵐和花薔薇,尋求他們的幫助。
幾個人都沉默了,沒有吭聲,誰都不想引這盆臟水到自己身上。
突然,“砰”的一聲槍響。
川島康扣動了扳機,子彈擦著小張的耳朵,釘在了地上。
小張立刻捂住自己的耳朵,他痛苦的彎了彎腰,指縫里滲出血跡來,震得他耳膜刺痛。
“我再問你一遍!手包里的鑰匙你動過沒有?!桐瑤只把手包給了你,不是你動的,會是誰拿了她的鑰匙?!”
小張弓著腰,捂著耳朵,這只耳朵已經聽不清聲音了。
他苦苦哀求道:“川島隊長,我真的不知道。我當時幫桐瑤小姐拿著手包,就放在托盤上。
我就站在你們旁邊啊,我真沒動過……”
川島康歪了下頭,兇狠的看向小張,眼看要扣動扳機,被安子琛搶先一步,握住了槍身道:“川島隊長給他點時間,讓他好好想想。
還有,這里是租界,你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啊?
我身為巡捕房的探長,需要保護這里的治安,和公民的人身安全。”
安子琛一字一頓道,他和緩著語氣,瞥了眼小張,“我看他這麼膽小,也不像是會和地下黨串通的人。”
安探長又指向桐瑤的尸體,“川島隊長,你看桐瑤小姐的死狀,和先前幾起的槍擊刺殺案,如出一轍。
兇手在眾目睽睽之下行刺,一定是有備而來,怎會如此容易,就露出馬腳?”
川島康看了眼安子琛,把槍放了下去。
小張吞咽了下口水,緊緊捂住還淌著血的耳朵。
他冷靜少許后,想到了什麼,忙大聲說道:“對了,有個新來的侍者!他撿到一串鑰匙,過來問我,是誰的。
我認得那串鑰匙是花姐的,上面有個鑰匙環,于是我就替他還給了花姐。
當時……當時放著包的托盤,我就擱在旁邊的桌臺上了。”
小張顫抖著手,指向不遠處的桌臺,繼續補充道,“但我很快就回來了,包和托盤都在,也就幾秒鐘的功夫。
我說的都是實話!花姐!你要為我作證啊!”
小張忙看向花薔薇說道,語氣里帶著哀求的成分。
花薔薇愣了愣,旋即點頭道:“對……我鑰匙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掉了。是小張還給我的,的確有這回事。”
川島康的視線投給了花薔薇,眼里帶著審視和逼迫:“薔薇小姐的鑰匙,怎麼會這麼巧,就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