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個時候,有什麼比仍然在手術臺上的唐亞更加重要的呢?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門被人推開了一點,戰深和肖乃新幾乎是同一時間沖了上來,“您好,請問手術成功了嗎?”
走出來的醫生搖搖頭,語氣很是急迫,“你們誰的血型和病人一樣?醫院里血庫庫存不足了,這種血型我們沒有了。”
戰深聽到這話的時候,微微一愣。他并不知道唐亞的血型是什麼。
“來抽我的。”肖乃新干凈利落的回答道,“我和她的血型一樣。”
說罷,還楞楞地掃了戰深一眼,似乎別有深意。
第1719章 母親的責任
肖乃新和唐亞的血型果然匹配上了,唐亞的情況也總算是穩定了下來。
“醫生,情況怎麼樣?”戰深站在重癥監護室外頭,看著玻璃窗里頭渾身上下插滿了管子的唐亞,心一陣接著一陣的抽搐著。
他茫然無措地捂住胸口,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心痛。
“失去愛人的滋味,感覺如何?”權媛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戰深的身后,凝望著病房里的唐亞,語氣沉重。
戰深驚訝地轉過頭,“母親,您怎麼會……”
“你是想問我怎麼會在這里嗎?”權媛打斷了他的話,臉上似乎帶上了淡淡地憂傷。
她看著唐亞,輕輕嘆了口氣,“我聽說有人試圖通過綁架肖乃新一家來威脅唐亞,所以我就回來了。”
“只是沒想到,等我回到了這里之后,事情居然已經發展成了這樣。”權媛略帶悲傷地說著,然后扭頭看向戰深,“我已經聽肖乃新說了事情大概的經過,可是你們兩個具體又說了些什麼?為什麼事情最后會演變成這個樣子?”
戰深雖然和母親分別多年,但當這個時候,他卻還是迫切的想要來到母親身邊——除了唐亞,他大概已經沒有任何一個可以這般依靠的人了。
于是在一種莫名的情緒驅使下,戰深便將肖乃新離開之后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了權媛聽。
權媛坐在病房外頭的長椅上,聽著戰深的描述,臉上神情連連變換,最終卻只能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那你是怎麼想的?”聽完戰深的敘述,權媛開口問道。
戰深沒有料到母親聽完自己的話之后,沒有責怪自己或著說些安慰的話,反而第一句開口問的居然是這個。
“我不知道……”戰深罕見的犯了難,他皺起眉頭,“唐亞想讓我放過肖乃新一家,可是……”
“可是他們違背了組織長久以來的規定是嗎?”權媛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但她很快的掩飾了過去。
戰深點點頭,臉上還是帶著困惑。
“既然你已經答應了唐亞,那不管你怎麼想,你都應該信守你的承諾。”權媛心中也難免生出了一絲涼意——戰深的冷酷無情實在是令她都有些寒心。
權媛從來沒有和戰深說過,可是她心知戰深不可能不知道當初她離開戰家的原因。自己這個做母親的就曾經被戰家逼迫到了那樣一種境地里,怎麼現在戰深卻還是會犯和他父親相同的錯誤?
“戰深,聽我一句勸。”雖然心里對這個兒子生出了一絲厭惡,但權媛還是耐著性子給戰深提了個建議,“如果你還想要和唐亞在一起,或者讓她能夠留在你身邊的話,就請你一定要信守對她的承諾。”
戰深微微一愣,盡管他本意并不想要放過肖乃新,但自己的母親都已經這麼說了,他總不能一直固執己見吧?
“行,您放心,我絕對不會為難肖乃新的。”戰深篤定的點點頭。
權媛這才算松了一口氣。
“好了,你也已經在這里守了唐亞整整一天了,也該休息休息了。”權媛看了眼墻上的時鐘,拍了拍戰深的肩膀,嘆息一聲,“她成了這樣是誰也預想不到的事情,你也該看顧好自己的身體。”
戰深的頭沉沉地垂了下去,雙手環抱在胸前,肩膀聳起,深深地蜷縮在椅子上,就像是一個迷了路的孩子。
“母親,唐亞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啊……”
戰深的聲音有些痛苦、疲倦,甚至還帶著些迷茫。他這種情緒的確不是裝出來的,但也確實又些難以描述。
唐亞在里頭才剛剛脫離了生命危險,你卻只是有一些情緒低沉?如果換做此時在戰深身邊的是另一個人,恐怕此時都已經恨不得沖上去把這個遲鈍冷酷的家伙狠狠揍上一頓了。
可偏偏,這個時候在他身邊的,卻是一個不會這麼做的家伙。
看著戰深的這般反應,權媛又有些不忍心起來。
造成唐亞重傷的主要原因并不是戰深和她在醫院里那場談話,但戰深這麼多年來的固執己見和無情,卻實實在在的傷到了唐亞的心。
身為一個局外人,權媛看得比誰都清楚。
她本以為在密城兩個人已經逐漸在靠近了,可是沒想到戰深卻始終沒有想明白自己的問題。
唐亞以傷害自己來替肖乃新承受違背規則懲罰的行為雖然不可取,但卻也有她的想法在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