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深終于開口，冷冷淡淡的瞥了秦溪一眼，看透了她的想法，“別想著你自己去救她。不救她是組織的決定，也經過了她本人同意。”

　　秦溪的眉頭深深皺起來，失聲道：“什麼？”

　　方芳自己同意的？

　　戰深沒有再跟她多說什麼的意思，只是輕輕搖了搖頭：“其實這件事情一開始……我就不該來找你。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只能告訴你，別再繼續調查了。”

　　他說完這句，起身就要離開，秦溪看著他的背影，終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出聲質問道：“但是她是你媽媽啊！”

　　戰深的腳步一頓，緩緩轉過頭來看向她。

　　“誰告訴你的？”

　　他的眸色很深，臉上一副山雨欲來的表情。

　　但是秦溪這會兒被怒氣沖昏頭了，壓根也顧不上在意他是什麼表情，自顧自說開口道：“你是不是人啊，戰深？都不說她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了你，方芳平時對你有多好，瞎了眼的人才會看不到！你一句放棄這麼輕飄飄的，方芳的一條人命，說不要就不要了嗎！”

　　“夠了！”戰深忍不住開口怒吼道。

　　秦溪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再抬頭看他，已經是完全被激怒的表情了。

　　她是知道戰深身手的，他這麼一副秦溪再說一句就會出手收拾她的表情到底還是震懾住了她，讓她憋著滿腔的不服氣閉上了嘴。

　　戰深顯然是看出她并沒有服氣，怒氣沖沖的笑了一聲，大步走回自己的位置，重重坐下：“我不管你是怎麼知道我和方芳的關系的，但是秦溪，我警告你，要是讓我從別人嘴里聽到這個，我就當做是從你這里說出去的。”

　　秦溪冷笑一聲：“我當然不會說，方芳有你這麼個兒子，我都替她不值。”

　　而通過她眼睛觀察一切的現在的秦溪，聽著她怒氣沖沖的語氣，忍不住也有點驚訝。

　　根據之前的記憶來開，戰深成為了組織新的領頭人之后，和秦溪的關系也就沒有那麼親近了，兩個人見面的頻率急劇降低，而偶然的幾次見面，秦溪也都客客氣氣的和他說話，完全是把他當成了自己上司的模樣。

　　這會兒這幅不顧一切的樣子，多半是被戰深的語氣真的刺激到了。

第1147章 虛張聲勢

　　戰深額角的青筋跳了跳，看起來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壓制住了自己的脾氣。

　　“秦溪，我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戰深深呼吸了一下，開口道，“找你來調查，是我自己的主意。”

　　秦溪微微皺起眉頭，似乎對他說的話有些不解。

　　但到底還是沒有開口。

　　戰深也沒有在意似的，自顧自繼續道：“我看到方芳出事的消息，馬上就規劃好了怎麼營救她的計劃，那天我來找你的時候，也是剛剛才知道那個消息。”

　　秦溪瞇起眼睛，終于愛是忍不住開口詢問：“既然是這樣，那你為什麼現在……”

　　“我說了，我是一聽到消息就馬上決策的。”戰深打斷她，“但是你還記得你那天問了我什麼問題嗎？”

　　秦溪微微皺起眉頭，到底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她自然是記得的。

　　她對方芳為什麼會出事充滿懷疑，連著質問了戰深好幾個問題，方芳為什麼會暴露？為什麼會被抓走？

　　“我也是懷疑的。”戰深看著秦溪，語速變得慢了一點，“所以我回去之后，就認真調查了一下。”

　　他的話突兀的斷在這里，似乎有什麼要說，又被他自己吞了回去。

　　“調查的結果……我沒法告訴你。”戰深垂下眼，沒有直視秦溪，“你只要知道，方芳會有現在這個情況，不是意外。所以也就不必追了。”

　　秦溪的臉色慢慢冷下來：“不是意外？什麼意思？難道有人故意讓方芳被控制？”

　　戰深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

　　秦溪只覺得自己一顆心慢慢變冷。

　　“戰深。”她覺得自己的語氣里滿是疲憊，“她是你母親，無論是出于什麼理由，她現在有危險，你就因為她是有意被陷害進去，就要放棄救她嗎？”

　　戰深沉默良久，才低聲開口：“故意的意思是……即便救了這一次，下一次，她還是會陷入一樣的境地。”

　　難道不能一直保護她嗎？

　　秦溪只覺得自己一股子氣沖到了腦門，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你不去救她是吧？行，我去！”

　　“秦溪！”戰深的聲音也冷了下來，“不要感情用事，不要沖動，這麼多年組織就是這麼培養你的？”

　　秦溪冷冷一笑：“是啊，你這種人領導的組織這麼多年，還能培養了一個我這樣的，我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說完，她也沒看戰深的臉色，徑直起身出去了。

　　秦溪雖然還沒有回憶起之后的一切，但是她已經隱隱約約有了點猜測。

　　按照自己那時候的脾氣，一定不會聽從戰深的，而是會選擇去營救方芳。

　　從茶館離開，秦溪懷揣著一肚子氣回到了她和姚敏暫時居住的地方。

　　門口的油漆已經干了，鮮紅的四個“欠債還錢”印在秦溪眼睛里，讓她的眼睛也開始有些發疼。

　　她閉了閉眼睛，想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一般掏出鑰匙往里走，對面的門卻忽然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