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發現不了被人跟蹤,哪怕云笙沒有輕功。
“娘子,我來了……”
王鐵柱彎彎繞繞,甚至還過一些村里的小樹林,走向兩間類似倉庫的小木屋,咔噹咔噹地摸出腰間的鑰匙打開門上的鎖頭,‘嘭’的一下將門推開。
他嘿嘿地笑著,醉醺醺的,卻很是熟門熟路,很快地走過去,摸到桌邊,打開火折子,點燃那桌上的蠟燭。
燭光微弱,卻也映亮四周,完全可以視物。
“娘子……”王鐵柱醉醺醺地歪著步伐,朝著手腳都被鐵鏈拴著的,蜷縮整個身子坐在角落的小姑娘走去。
可是還沒有等到他碰到她,她就厭惡地用自己瘦弱而遍體鱗傷的身子狠狠地撞開他,“走開!別碰我!”
王鐵柱被撞倒在一旁,酒意醉意怒意,他騰起來,一下子沖上前,一手揪住了她的頭發,一手抬起來狠狠地‘啪——’扇她耳光,“小賤人,都多少天了,你少給我來這套!我今天非得弄你!”
“滾,滾,別碰我……”郝菜菜跟瘋了似的,一直用腦袋去撞他。
她似乎已經不感覺疼了。
王鐵柱是一個大男人,但是這會兒他喝醉了,還真的被撞得背部往墻上一頂,這次他滾怒了,“非得討打……那我就繼續打你,打到你受不了了,最后你跪著求我上……”
他四周看了看,就往一旁去拎起一條鞭子。
這鞭子上,染著暗紅色的血跡。
是他這幾天使用過的成果。
“賤人,我抽死你……”他狠狠地一揮鞭子。
郝菜菜害怕得顫抖卻沒有閃躲,只是絕望地閉上眼睛,因為她知道接下來就是劇痛。
但是沒有人會救。
痛就痛。
痛到不能忍受就死吧。
這個男人是一個變態,只要被他打,他也就不會碰她。
而她……寧愿死。也不愿意被這個骯臟的男人玷污!
然而,這一次閉上眼睛卻沒有等到疼痛的到來,她疑惑地睜開眼睛,驚見一個熟悉的人。
“蕭姑姑……”
蕭蔚蔚一手緊緊地拽住了男人拿著的那根鞭子,讓他發揮不出去。
男人拽不動,醉呼呼地轉過頭看去,“誰……美人!”
這女人好美……
突然,有人一腳狠狠地叫他踹飛!
“啊……” 王鐵柱一陣慘絕人寰的叫聲,整個人將木屋給撞出一個大窟窿,飛了出去,直接就暈死過去,徹底沒聲兒了。
郝菜菜抬起頭看去,只見踹飛了王鐵柱的是一個男人……一個俊美得不像真的男人。
一個竟然比蕭逸姑父長得還好看三分的男人!
但是很快她就知道那是誰了。
因為那個男人上前,握住了蕭蔚蔚的手。
“菜菜。”云笙和蕭逸也跟上來了。
原本是蕭蔚蔚他們先行的。
“姑姑……嗚嗚嗚姑姑……”看到自己信賴依賴的人,仿佛光芒和溫暖一下子涌入了黑暗和恐懼之中,她終于哭出聲,身子卻一陣劇烈的顫抖,整個人兩眼一翻就暈死了過去。
“菜菜!”云笙連忙抱住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又伸出手給她探脈,然后從袖子里取出準備過來的藥丸,“沒有大礙。但是身體已經損傷很大,她是靠著意念堅持到現在的!”
蕭逸說道:“救人要緊,我來背她。”
“我來吧。”蕭蔚蔚上前。
軒轅曦瀾:“我去把那狗東西的雙眼挖了!”
蕭蔚蔚轉頭看向他,“為什麼?”
軒轅曦瀾看向她,緋唇輕勾,卻是冷笑:“剛才他看我媳婦兒了!”
蕭蔚蔚:“……”
云笙:“……”被無情地猛塞一把狗糧!
云笙看向蕭逸,“把那個狗東西也帶上!”
菜菜所受的罪,她會在那狗東西的身上雙倍地討回來。
這個村,也是屬于青靈鎮的。
直接就是青靈鎮的衙門可以管理的,拖回青靈鎮,直接先放到衙門,讓捕快好好地‘伺候’一夜再說。
…
翌日。
善清堂。
郝菜菜感覺渾身都是暖和的,她的夢里不再只是黑暗和一口口咬掉她血肉的猛獸。
“菜菜,菜菜……”
很熟悉的聲音。
溫和,也溫暖。
很像她喜歡的那個人的聲音。
終于,她緩緩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確實是他的那張讓她暗想了很多很多次的臉龐。
“是夢嗎?”
“菜菜,你醒了?”云笙走過去。
郝菜菜看到她,終于有真實感。
“姑姑……”
“先別說話。”云笙坐到床邊,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說道:“你渾身都是傷,要多休息。”
“師父,我去看看準備的藥膳怎麼樣了。”梁子清轉身走出去。
郝菜菜目光微抬。
云笙笑著問道:“他很擔心你,夜里我們都去睡了,他一整夜都沒睡。”
可是,郝菜菜垂下眼眸,“姑姑,謝謝你們救了我,我還以為……我就在那陰暗和骯臟里死去了。”
云笙:“不會的。”她給她掖了下被子。
給她準備的藥膳是云笙親自調制的,能夠溫養她的多日不怎麼進食的腸胃,也有利于她的傷勢恢復。
梁子清藥膳送進來的時候,云笙就找了理由出去,“子清,你替我照顧一下菜菜,王鐵柱那狗東西昨夜被我們送去衙門了,我得親自過去看看。”
最后是梁子清給郝菜菜喂的飯。
“梁掌柜,我自己來吧……”
“我來。”梁子清沒給她搶的機會。
給她喂到嘴邊,她猶豫一下,還是沒有拒絕。
畢竟她渾身實在又疼又痛又沒有力氣,倒不如不給人添麻煩,聽著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