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全部放下后，江野上下端倪了她一眼后道：“我也沒缺你吃喝用度，你是怎麼能……過成這樣？”

　　顧輕顏呵了聲：“可能……因為那能繞地球一圈的賬單吧。”

　　江野又嘖了聲。

　　“人家一張用過的桌墊就可以把你俘獲了嗎？”1

　　嘖個屁啊。

　　這男人今天換新詞了還是怎麼著。

　　前陣子的那種話尾帶的語氣詞，今兒換成了話頭了就？

　　顧輕顏白了一眼，邊認真回道：“當然不。”

　　他的面容稍微回緩。

　　精心照顧的白菜，沒有輕而易舉的就挪窩。

　　“自然還有她的顏值，性格啊。”

　　“……”白菜不僅就要挪窩了，看起來連根都不準備要了。

　　他低頭看著那桌墊的牌子：“扔了去！”

　　“才不要，值好多錢。”顧輕顏完全不為所動。

　　江野的指尖扣著方向盤：“給你買新的，十張！你鋪在床上都行。”

　　顧輕顏思索了下回應：“老板，你看，你相中這邊的哪個垃圾桶？”

　　“……出息。”

　　要什麼出息。

　　她要錢。

　　努力的攢錢，期待著女仆裝！

　　兔耳朵！

　　蕾絲！

　　漁網襪！！

　　顧輕顏坐上副駕駛后，江野這才撥通了剛才就打過來的電話。

　　聽了幾句后，目光就看向了顧輕顏，眸子有些危險的意味。

　　“是嗎？我家小姑娘勞煩您操心了，嗯……最近有空聚一聚吧，城東那邊似乎有了些要動土的跡象，一塊去看看吧。”

　　顧輕顏當即坐直了身子。

　　這電話。

　　絕壁是學校打來的。

　　而好處，顯然江野已經許諾出去了。

　　她低著頭，認真的意識到了自己的錯。

　　江野掛斷電話后，就看著剛才還一臉燦爛的小姑娘，此刻一臉晴轉多云，多云轉陰的表情。

　　“怎麼了？嗯？”他歪了歪頭問著，邊發動著引擎，警局里還有幾個小雜魚要去處理處理。

　　直接收拾了簡單，但是沒得意思，要搞點不同的花樣，才能讓他們的利益最大化。

　　顧輕顏的手交叉的放著。

　　“我今天，沖動了。”她低聲說著。

　　“嗯，我知道。”男人的聲音很平緩，帶著他專屬的微微沙啞，像是老舊收音機的感覺。

　　“其實我可以換個方式，我覺得自己很失敗……我，已經不是小孩了，也經歷了許多事，不該這樣的。”

　　她應該無堅不摧，無所不能，沒有任何的事情，可以動搖她的心情。

　　“胡說什麼呢。”他帶著笑，訓斥了句。

　　“你今天做了什麼？她說了不合適的話，你做了應該回應的動作，你又沒有真的把她丟下去，而且你的教學樓我沒記錯的話，也就二樓，扔下去也最多骨折，死不了她。”

　　他眉間的不羈仿佛在說。

　　死了也沒什麼，他兜得住。

　　顧輕顏聞言疑惑著看向他。

　　“江野。”

　　“什麼？”

　　“你為什麼靠近我？”

　　江野嗤笑：“不是說了，等你考試完就跟你說，小神龍的游戲還沒結束呢。”

　　“我可以跟你交換秘密。”她說。

　　江野微頓，余光瞥向一側的顧輕顏。

　　“怎麼忽然……這麼急切。”

　　顧輕顏搖頭，嘴角還帶著一絲淡笑，卻仿佛只是習慣性的嘴角掛起一絲笑來，因為大家都喜歡一個看起來乖順，聽話，嘴角帶笑的女孩。

　　“因為想知道，你的目的，這樣的話我就可以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不至于，吃了一口糖，念念不忘，回頭發現這糖全是她的臆想。

　　“沒聽太懂，說仔細點。”

　　顧輕顏卻沉默了，只是淡淡的看著他。

　　車駛入進警局的路，很快就要到達目的地，二人的談話也需要暫時擱置。

　　“我說，你有什麼目的，可以直接告訴我，你這麼幫我，我們也算是朋友一場……我能幫你的，我盡力都會幫，你直說就行，不然……我會亂想。”

　　“會覺得有人撐腰了，而做出一些沒有水準的事情。”

　　就如今天這件事情，如果她的身邊沒有江野一直陪伴，她獨自一人面對這些，今天就不會一上頭就做出那樣的事情。

　　不該的。

　　不該放縱自己的脾氣，做出一些自己無法收場，需要旁人幫助的事情。

　　江野沒有回應這話，車子陷入了一片寂靜。

　　顧輕顏問完后，也沒期待著回應，其實有時候默認就是一種最好的回答。

　　她內心呼出口氣。

　　也算有了答案。

　　車來到了目的地，江野停好車，顧輕顏就準備開門下車。

　　她的肩膀上放了一只手，大手灼熱，帶著微燙，透過薄薄的校服，依舊能夠感受到絲絲的溫熱。

　　“小姑娘。”

　　“你怕什麼呢？”

　　他在她的身后問著，聲音帶著微微的喑啞，有著少許不容讓人察覺的正經情緒。

　　“我這出錢出力出人的，還不夠？嗯？想聽什麼話？說點什麼才能讓你覺得你背后有人撐腰了，不用怕事兒，可以隨便搞事，不用在意別人的情緒，把你自己放在最中心呢，嗯？”

　　她抓住門把的手，力氣有些大，手都泛著微微的白，低垂的鴉羽般的睫毛也微微顫著。

　　放在她肩膀的手，輕輕的落在她的頭上：“今天的事，真的害怕了，所以才對那個小姑娘這麼諂媚嗎？我找個人拉到角落里裹著袋子打一頓，你看怎麼樣？”

　　！

　　不怎麼樣！

　　那全世界的人，第一瞬間都會覺得是她做的！

　　江野似乎知道她想的是什麼，發出一陣調侃的笑來：“好，知道你想的是什麼，我不會這麼做的，要做也是你自己做，我給你放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