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嬤嬤臉上滿是擔憂,“老夫人,老爺帶著夫人闖進來了。”
沈老夫人原本坐在涼快花廳里間禮佛,手中撥著佛珠,自從有了冰鑒,沈姑姑就做主將老夫人的佛堂搬到了花廳里間,這樣人不受罪,母親又可以堅持信仰,相信佛祖也不會怪罪的。
白嬤嬤倉惶的進來這麼一說,老夫人睜開了閉著的雙眼,波動著佛珠的動作一頓,“可知道是為了什麼事?”
白嬤嬤搖搖頭,“不知,老奴只知道,老爺一回來就發火,而后就帶著夫人闖入了寧壽堂,進了寧壽堂,老爺臉色愈發的不好了。”
老夫人一頓,手中佛珠突然斷開,玉制的佛珠一顆顆從老夫人手中滾落,散了一地。
白嬤嬤看到這一幕大驚,“老夫人!”
老夫人愣愣看著一地佛珠,片刻后苦笑,“看來并不是什麼好事。”
外面門簾處已經有小丫鬟倉惶道:“老夫人,老爺夫人進來了,讓您出去見他們。”
老夫人將手中剩下的幾顆佛珠放到禮佛的桌案上,對旁邊臉色發白的白嬤嬤道:“扶我起來,該老身的,老身如何都躲不過,不過是早晚的事而已,走吧,一起出去,一會兒你將青兒也叫來。”
白嬤嬤連忙應下,扶著老夫人從墊子上起身。
此時,沈大人沈夫人已經在花廳里坐下了,逍遙王讓人送來的冰鑒就放在花廳正中,晚上睡覺的時候才會被仆役們挪到老夫人的臥房外間。
偌大的花廳正因為有了這個冰鑒,涼爽舒適,一點都不顯得炎熱,仿佛外面炙熱的驕陽是春日里的暖陽讓人愜意舒適。
進了寧壽堂花廳,沈大人愈發的驚訝。
花廳旁博古架上擺放的物件兒隨便挑出來一件都比正院博古架上的要珍貴值錢,尤其是地上鋪的柔軟的地毯,是波斯商人販賣過來的,花紋奇特,冬暖夏涼,小小一張就要一二百兩銀子,花廳里的這張這般大,怕是沒有一千兩也拿不下來。
再看丫鬟們端來的茶點,不但點心樣樣精致,就連裝點心的碗碟都是成套的甜白瓷彩繪,這小小一只瓷碟就要幾十兩銀子,比他們夫妻用的都好。
本來沈大人心里就不平衡,親眼看到了寧壽堂里的東西后愈發的不平衡了。
沈夫人同樣是咬牙切齒,這些東西應該給他們和景晏才對,如何能輪到沈姑姑一個嫁出去還被退回來的外人!
等了會兒,沈老夫人就在白嬤嬤的攙扶下出來了。
沈大人帶著妻子給老夫人請安,“母親當真是安逸,沒想到這寧壽堂不但如世外桃源一般,居然還有冰鑒用,景晏腿受傷了,這會兒熱的滿頭大汗,在書房里挨著,連塊降溫的冰都沒有呢!”
白嬤嬤聽沈大人這麼一說,臉色就凝重起來,看來沈大人夫妻怕是誤會老夫人了,老夫人不是個喜歡多說的人,白嬤嬤怕沈大人真這麼誤會下來,忙道:“老爺,您誤會了,老夫人這里的冰鑒是……”
白嬤嬤還沒說完,沈夫人的巴掌就落在了她的臉上,見她打的頭偏到了一邊,嘴角都留下了血跡,緊接著沈夫人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主子說話,輪不到你一個下人插嘴!這一巴掌是叫你學個乖!”
第二百九十九章:攆出沈府
沈老夫人被沈大人夫妻兩這突然話語和動作都嚇住了,雖然這麼多年不怎麼來往,可到底沈大人是老夫人的親兒子,老夫人哪里想到母子會到這個程度。
沈老夫人彎腰要扶白嬤嬤,沈姑姑進來恰好看到白嬤嬤被打的這一幕。
臉色瞬間被氣的鐵青。
白嬤嬤是沈姑姑的奶嬤嬤,對她一直很好,年紀只不過比沈老夫人小幾歲,怎麼能經得住沈夫人這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她快步走過來,與丫鬟一起扶白嬤嬤,“嬤嬤,你怎麼樣!”
被扶起來的白嬤嬤怕沈姑姑受欺負,忙擺手道:“小姐,老奴沒事,您不用擔心。”
哪里是沒事,白嬤嬤右邊臉頰腫的老高,嘴角還流著血,看起來狼狽不已。
沈夫人看到一個白嬤嬤被老夫人和沈姑姑關心,頓時心氣更不順了,她涼涼道:“一個老奴婢而已,別說打一巴掌,今日就算是賣了她,她也沒資格說一句話!”
沈姑姑終于忍不住了,白嬤嬤可是被她當做半個娘來孝敬的,卻被沈夫人當面這樣折辱,她擋在白嬤嬤面前,盯著沈夫人冷聲道:“嫂子,寧壽堂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沈夫人朝著沈大人看了一眼,見沈大人眼里不但沒有一點阻攔的意思,反而還有鼓勵的神情,她就更肆無忌憚了。
“沈青,你十幾年前就說過與你哥哥斷絕關系了,所以現在不用再叫我嫂子,我可當不起。當初分家的時候,母親可是說了,這沈家老宅給的是我們,這整個府邸都是我們的,收留你這些年我們已經仁至義盡了,你怎的還有臉說出這樣的話?要不是被你的聲名牽累,老爺這麼多年會沒有一點寸進?如今能動一點了,還是我們這麼多年努力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