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歌聽到這話都驚呆了。
沈景晏無恥到什麼程度,居然就這麼大喇喇的來問她要秘方?還現在什麼好處都不給,畫一塊大餅就這麼扔給她……真的當她傻嗎?
怎麼,以為她的秘方都是撿來的,他讓寫就寫?他讓送人就送人?
沈夫人都沒他這麼無恥!
沈千歌低頭看了看自己纖細的手指,聲音變得更加冷硬起來,“沈景晏,禍是你闖的,是男人就要敢作敢當,你惹的禍,憑什麼要讓我拿東西出來給你堵窟窿?我得到什麼好處了嗎?”
這還是沈千歌第一次這麼直面沈景晏說出這樣一席話,一開始的時候,她的聲音還有些顫抖,可說到后面,她的語氣越來越平靜,越來越冷靜。
她在心中冷笑,不是從重新活過來的那一刻起就決定不再相信沈家,不再相信父母與兄長,現在她根本就不需要抱著任何一丁點兒的期待!
沒有他們,她說不定活的更好更自在!
沈景晏一開始還帶著笑,耐心溫和的說話,可聽到沈千歌的回答后,他一張臉上的笑容迅速隱了下去,表情由的正常變得陰冷。
在沈家,沈大人器重他這個唯一的兒子,沈夫人更是偏心寵愛他,下人不敢違逆他,就連沈嬌嬌都依賴他,以前的她更是崇拜敬重他。
沈景晏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眼睛難免就目中無人,以自己為中心。
做什麼事,首先考慮的就是他自己,從不知為別人著想,更不會考慮別人的感受。
“沈千歌,不過是兩張方子而已,要知道你也是沈家人,我出了事,沈家就出了事,那麼,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沈景晏是一個聽不得反駁他違逆他話語的人,他會比說話的人更憤怒。
沈千歌冷笑了一聲,抬起頭,視線堅毅地看向沈景晏,不退縮更不退讓,“不過是兩張方子!說的好像可有可無,不是你的東西,你當然覺得無所謂!若這東西是你的,你恐怕不會那麼容易許出去吧!我好不到哪里?當真可笑,我現在又好到哪里了嗎?你和父親母親又拿過我當沈家人?”
這一刻,沈景晏竟然被沈千歌懟的啞口無言。
沈千歌十歲歸家,已經是半大的姑娘了,即使知道她是他的親妹妹,可沈景晏心里就是無法接受,更是可有可無的忽視她。直到現在,他確實也無法將她真正當成沈家的一份子。
沈千歌看到他有些慌亂的眼神就已經猜到了他的想法,語氣冷漠,“嫁給燕王是我給沈家最后的回報,就這件事,沈家對我的恩情我就還清了!沈家不拿我當人看,你覺得我會拿你當兄長看?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沈景晏!”
第七十七章:吃不到
沈千歌還從未這般當著他的面反駁他,沈景晏被氣的七竅生煙,“沈千歌,我可是你哥,你日后出嫁還要靠我這個娘家哥哥替你撐腰,你可想好了,若是你今日不給這兩張方子,日后也別想著靠我!”
沈景晏說話的時候臉色扭曲,像是要擇人而噬的地獄惡獸。
聽到他這般說,沈千歌又要笑出聲了,她冷冷看著沈景晏,“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既然要嫁給了燕王,那也不需要你為我出頭!別把自己想到多美好,從小到大,我哪次受委屈,你幫過我的?”
赤果果的打臉!
沈千歌當著沈景晏的面,親手撕開了這層本就薄的快要破的遮羞布。
上一世也是她傻,小事上這位哥哥就從來沒幫過她,難道還能指望日后她嫁人了,他成為她堅強的后盾?
還記得她十歲剛歸家那會兒,沈景晏總是帶著沈嬌嬌欺負她作為樂子,她很多喜歡的東西失去了,一開始都不是因為沈嬌嬌,而是他這個親哥哥。
沈景晏被沈千歌懟的啞口無言,臉色扭曲又黑沉。
他站起身用力甩了甩袖袍就大步離開。他大概怎麼也沒想到,他第一次受挫第一次被這樣揭下臉皮居然是以前那個在他面前一臉崇拜儒慕的沈千歌做的!
沈景晏本來就不喜歡沈千歌,之所以沒有當面撕破臉,表現出排斥,完全是偽裝的結果,現在沈千歌已經與他決裂,他更是連裝都懶得裝了。
沈景晏臉色變換不定,這麼下來,蔣家要的沈千歌的方子就別指望了。
兩張方子而已,沈千歌能知道,就說明不是什麼特殊的方子,別人肯定也知道,大不了他不從沈千歌這里下手,派人出去打探打探,只要花一些人力,定然能找到與沈千歌類似的方子!
再者,沈千歌知道的方子又能是什麼稀世的秘方,如果真找不到,他便換算成錢財給蔣家,兩張方子五百兩不夠,一千兩還不夠嗎?
這麼一想,沈景晏原本紛亂狂暴的怒意就減緩了下來。
他冷冷一笑,得不到沈千歌的方子也覺得并不多在意,反而覺得一切盡在掌握中。
從寧壽堂花廳旁的書房出來后,沈景晏視線一掃,才發現自己的常隨還在門口與葛嬤嬤套熱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