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冰的聲音落下,泰柏池的臉上一陣尷尬。
“是啊,舊友,你倒也算是舊友了,”泰柏池的目光朝著段嬌嬌看去,又接著道:“回想起許多年前來,咱們還都年輕的時候,便時常都會見面,哪知后面世事無常,你們一個當了掌門,一個下落不明,另一個……倒干脆殞落了。”
“你是說蕭鄞然?”段嬌嬌一邊給自己倒茶,一邊問道。
提起蕭鄞然來,泰柏池的目光中便多出了幾分無奈:“誰能想到,當年多麼意氣風發的一個人物,竟然就那樣不明不白的死了,至今還未找到那兇手,而蕭家父子相繼離去,散仙盟中的人對此事也并不上心,草草查了幾年后就擱置一旁了。”
看著他的模樣,段嬌嬌勾了勾唇角:“你看起來,似乎很懷念蕭鄞然。”
“雖說當年我二人也有過不愉快的經歷,但到底和氣的時候更多些,我們兩派也共同為北境做了不少事情,他又是英年早逝,怎麼不讓人惋惜呢……”泰柏池懷念了起來。
段嬌嬌喝了口茶水,而后翻手從空空環中取出了一物:“早猜到了你會思念蕭鄞然,我這次就把他給帶來了。”
話音落下,蕭鄞然的靈牌便被段嬌嬌放在了桌上。
段嬌嬌又仔細回憶了一番,接著道:“喏,他從前便是坐在這個位置的吧。”
說著,又將他的靈牌放在了那位置上,笑盈盈地看向泰柏池:“你也別太傷心了,就當蕭鄞然還坐在那兒看著你一樣。”
泰柏池的臉色一沉,當即站起了身來,指著那靈牌道:“段嬌嬌你存心來找事的吧,我成親的日子你帶這麼個東西來,多晦氣啊!”
“你不是想他了嗎,”段嬌嬌一笑:“我帶著你的老朋友回來看你成親,難道這不感人嗎?”
“你自己看看這感不感人!”泰柏池指著那靈牌的手顫抖著,愈發的憤怒了起來:“我看你在外邊晃蕩了一百多年,回來后愈發的無可救藥了,也罷,你們在這里敘舊吧,恕不奉陪了!”
說完之后,一身喜服的泰柏池便怒氣沖沖地離開了。
“他還有理了,”卿南皺著眉頭說道:“當年的蕭鄞然干過什麼,害死了我們多少弟子的事情,他愣是一句沒提。”
段嬌嬌收回了目光來,同時也將蕭鄞然的靈位給收了起來。
正此時,卻看到沈懷冰正盯著自己瞧著。
段嬌嬌忽的一笑:“怎麼了?你也覺得我過分了嗎?”
“沒有,我只是在猜測……”沈懷冰轉著手里的茶杯:“殺死蕭鄞然的那個兇手,是你。”
這話落下,旁邊的卿南也跟著一愣。
段嬌嬌的臉上仍舊掛著不咸不淡的笑容:“除了我,你應當也猜不出別的人了吧。”
沈懷冰未曾回答,靜靜地喝了口茶水。
三人的談話首次陷入了僵局。
不知過了多久,沈懷冰方才緩緩開口說道:“百年之間,滄海桑田,往事不可追,來日,更有的熬,只是想感慨一番,或許現在才是正確的軌道。”
聞言,段嬌嬌輕笑:“人道修行之路便是修心之路,所謂的修心,大多時候都是教人苦中作樂罷了。”
沈懷冰的眼底也出現一抹苦笑,但下一刻,段嬌嬌忽的開口:“泰柏池去哪兒了?”
“被你氣走了。”卿南在旁一臉淡定地提醒道。
儀式即將開始,所有人都陸陸續續去往了大殿,而在御獸宗內的某一處,一位散仙盟的長老卻在和一身量修長的男子密謀議論著什麼。
另一方,正在尋找自己發簪的段嬌嬌也正往這邊靠近著。
因卿南同她說了不能動用神識,所以她壓根不知道就在不遠處會有人在計劃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
當一只金色花紋的漂亮小老虎咬住了她的裙角,阻止她再往前走的時候,段嬌嬌方才聽到了一道頗有些熟悉的男子聲音。
“大典應當開始了,耽擱久了可不好,我之前說的事情,還望長老能夠考慮考慮,早日給我答復。”
而后,那散仙盟的長老應了下來,這才離開了。
段嬌嬌已經明白過來現在的處境,她似乎已經進入了某人的神識范圍內,而那人正在與散仙盟的人密謀著什麼事情。
為了防止她徹底暴露,便派了這只小老虎來攔住自己……
沒過多久時間,一道腳步聲便朝著她的方向走來了,渾身金紋的老虎也松開了段嬌嬌的裙角。
陳笙從轉角處走了出來,在看到段嬌嬌的時候并無多少驚訝,眼神反倒不自然地看向了一旁:“聽說,前一陣子,你回空空門了。”
段嬌嬌也沒有想到,他竟不問自己剛才聽到了多少,卻是問了這些。
“哦,”段嬌嬌便點了點頭:“我剛回來不久。”
“你看起來有些疲憊,需要我幫你安排間廂房休息嗎?”陳笙也不知為何,竟會有種她似乎很累的感覺。
第397章 陳笙的提醒
段嬌嬌倒是沒有想到連自己都沒在意的事情竟被他看出來了,但等下還要去參加泰柏池的雙修大典,便搖了搖頭:“不必了。”
陳笙默默點了點頭,空氣中的氛圍安靜了許久,可能感覺有些尷尬了,他便再次開口問道:“那個……你怎會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