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江臨深不想等了。
那晚的意外算是給了他鼓勵。
他只想求個痛快!
可膽小的林堯棠就像耗子似的,壓根不露面,連個機會都未曾施舍給他。
就別怪人使用非常手段了。
……
上輩子安然也有過男朋友,但都無疾而終。
且被她戲弄。
被人強吻,上下兩輩子加起來都是第一次。
那瞬間帶來的悸動她現在都記憶猶新,加上江臨深那張蠱惑人的俊臉。
她承認自己有片刻心動。
要不是身份掛在這兒,她真有種牽著江臨深去河邊談談戀愛的沖動!
造孽啊!
大佬將她當兄弟,她卻想著不該想的事情,江臨深沒弄死她屬實心慈。
心中有了不該有的心思,抽絲剝繭般野蠻生長。
安然如今就連看著江臨深都覺得尷尬。
只得躲著。
等心底那股不正常的悸動平息再說,否則她怕自己干出更丟臉的事。
正準備鉆進廚房的安然被甜丫叫住。
小丫頭將書包放下,一臉認真道:“哥,隊長找你有事,去大灣田一趟……”
安然抓住柴火的手一頓,疑惑道:“去那兒干什麼?”
剛才碰到羅大利也沒瞧出有事的樣子啊。
想到隊長平時待自己就和兒子沒兩樣,指不定又碰上啥麻煩事了。
她一把將干柴扔進灶門前的灰堆里,無奈道:“行,那你先把飯煮上,我去去就回……”
說完安然拔腿就走。
甜丫捻起打火柴,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啥事啊?
這江哥哥也沒細說啊!
……
深冬的夜晚總是來得格外早。
安然走到石橋邊的大灣田時天已經染上了墨色,幾粒星子點綴其中。
大灣田橫七豎八的堆著麥垛,并未見著有人。
她驟然反應過來。
羅大利大晚上的能約她干啥?
抽風呢!
她謹慎的往后退了兩步,準備回去,就聽見晚風送來江臨深低聲的呢喃。
“堯棠,過來坐坐!”
夜色是天然的遮擋,她并沒有發現江臨深這廝坐在草垛后面,指尖猩紅一點,煙草氣息彌漫。
他一手摁滅煙蒂,在飄渺的煙霧中抬眸,視線定格在安然那平靜冷淡的臉上。
袖下的拳頭悄然握緊。
安然搓了搓手,不理解道:“大晚上的坐這兒不冷呢?抽哪門子風!有話快說,我沒功夫和你瞎扯淡……”
江臨深長腿交疊,散漫的盯著她道:“還記恨著呢?”
“廢話!”安然被人戳中心思,眼神飄忽,壓根就不敢對上對方的視線。
江臨深心口微窒,忽地站了起來,啞著聲道:“林堯棠,還記得我曾經和你說的那句話嗎?”
剛剛坐下的安然頓覺自己矮了一頭,連忙蹦了起來道:“啥啊?”
“我說過讓你別惹我,你偏不聽,事情發展到了今天,你以為自己就沒有責任嗎?”
江臨深情緒激動,連聲的質問讓他眼尾泛紅。
近日來安然的無故躲避更是在江大少爺的心間插了一把刀。
一想起自己會和林堯棠形同陌路,他就無法忍受。
被質問的安然一頭霧水,茫然道:“我不是道過歉了嗎,你這人小氣吧啦的……”
江臨深:“……”
心梗。
感覺完全不在一個頻道。
他眺望遠方蒼茫的夜色,寂靜的內心生出莫大的荒蕪,仿佛錯過這次機會,就再也沒有告白的契機似的。
漆黑又深邃的眸子死死的盯著安然,似要把她的每一處細微表情都鐫刻心底。
半響。
江臨深艱難開口道:“林堯棠,這話我只問一次,你愿……”
“誰在那兒?!”
羅華春驟然響起的大嗓門在寂靜的深夜里格外的刺耳,他拎著羅大利特意去縣城買的電筒,在村子里巡夜。
由于害怕果苗的事件重演,父子兩總是吃過晚飯后就在村子里遛彎。
隨機抓捕可疑人士。
為了避免麻煩,江臨深直接拽過安然的手腕躲在了草垛后面,亮眼的白光掃過。
伴隨著羅華春的嘟嚷。
“明明聽見聲音了,咋沒人啊?”
說完他抬腳就準備朝著這方向而來,好在羅大利叫住了這蠢兒子。
“華春,你吃飽了撐的呢,我叫你巡視山腳,你管村外干什麼?”
就算是村外的河被人抬走那和他們也沒關系。
羅華春抓了抓腦袋,尷尬道:“也是噢,嘿嘿……”
他縮回腳步,換了個方向。
看著這不著調的兒子,羅大利嘆了口氣道:“華春,你也老大不小了,懂事些,再過兩年讓你媽給你找個好媳婦……”
羅華春差點摔了個踉蹌,眼神躲閃道:“啥!”
“我聽說你最近和新來的李知青走得很近,那孩子……”
父子兩漸行漸遠,對話也漸漸模糊,聽不真切了。
安然略顯遺憾的收回目光,只覺得腕間一片溫熱,她拽了拽,沒能成功將手拉回來。
只得破罐子破摔道:“大佬,你究竟想要咋樣直說,別搞我行不行?你不就是想和我談談嗎?說吧,談什麼?我奉陪到底……”
安然豪氣的擲出這句話,卻在下一秒就后悔了。
只見江臨深凝望著她,眸中情緒翻騰,顫著聲兒道:“想和你談個戀愛行嗎?”
他垂下眼睫,一片無辜之態。
安然的腦子頓時宕機了,她結結巴巴道:“開,開什麼玩笑呢,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