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江臨深,沈如意的鼻頭一酸,含糊答道:“嗯,知道了……”
說完她吸了吸鼻子,莫名的難過。
“如意,怎麼了?聽著聲音不太對,你和臨深是不是鬧矛盾了?”
這哪里是鬧矛盾的事情。
沈如意直接被帶出了哭腔,“媽,你別問行不行?”
“有事別瞞著媽媽,是不是江家那小子欺負你了!?別怕,媽媽給你撐腰……”
長大后的江臨深溫和有禮,可骨子里的劣根性也行還在呢。
他小時候可是個混世魔王。
沈如意的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流,本來無人問津的傷口仿佛又被撞出了個大洞。
疼得厲害。
她啞著聲道:“媽!你你能不能別提他了!聽著煩……”
“為什麼?”
自家女兒有多喜歡江臨深她知道。
若沒發生什麼事,她不可能變。
電話那邊沉寂了許久,沈如意空洞的聲音才隨著冰冷的電話線傳來。
“媽!江臨深他談對象了,你別老把我們扯在一起,有多難堪你們知不知道!?”
沈母手中的玻璃杯驟然被摔了出去,頃刻間粉碎。
她壓抑著心中滔天的怒火道:“什麼東西!一直巴巴的吊著我們,原來早就暗度陳倉了,寶貝兒你別哭,媽肯定給你尋個交代!”
說完她掛了電話。
換了身衣服,直接奔著江家而去。
第 66 章 帶你去找河鮮
蝴蝶扇扇翅膀,便可帶來一陣颶風。
江臨深遠在千里之外,自然不知道H市深藏的暗涌。
等到他接到家里的電話,已經是兩日之后的事了。
江父提前托人帶來的消息,江臨深按時到了鎮上,電話準時打來。
冰冷的不近人情,開口沒有寒暄。
江父第一次冷了臉,劈頭蓋臉的罵道:“聽說你談對象了?哪家的姑娘?”
江臨深眉心重重一跳,想也不想的就否認,“沒有的事,你老人家從哪里聽到的謠言?”
“臭小子!你還裝呢!沈家的人都找上門來了,你辜負了人家女兒,以為三言兩語就能輕易打發得了嗎?何況那還關系著你姐姐的終生大事呢!”
這語氣,像極了他的母親。
不用猜就知道家里肯定發生了場大戰。
勝利者是誰不言而喻。
江臨深嘲諷的笑了笑,不留情面道:“談何辜負?我和她壓根就沒開始過,這一廂情愿的夢做的也夠久了,早該醒了,媽要是舍不得,干脆就讓姐嫁過去得了,沈家又不是沒男人!”
“江臨深!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又耍起以前的混性子了?你知不知道你媽被氣得高血壓都犯了,差點沒救回來!你眼里還有你母親,還有這個家嗎?”
“是不是只有聽她們的話我才算合格的江家人?”
“你要是聽話,就去給如意道歉!這事兒當沒有發生過……”江父的聲音疲憊,他也被這件事搞得一個頭兩個大。
“呵!做夢……”
江父知道兒子的逆反勁兒完全被激發。
和小時候的任打任罵不同,如今普通的手段對于他來說簡直無關痛癢。
江父平緩著呼吸,壓抑著怒氣道:“臨深,你就是被保護得太好了!沒吃過生活的苦,那姑娘喜歡你什麼?錢?臉?還是地位?等到你失去一切的時候,再好好想想什麼是最重要的吧!”
江父將對待下屬的那一套直接用在了兒子身上。
話中的威脅是個人都能聽出來。
江臨深削瘦的腰筆直,垂下的睫毛在眼瞼處畫下一片陰翳,他沉默半響,發出聲嗤笑。
“隨你……”
“以后你別想再從家里得到半分援……”江父的狠話還沒說完。
電話那頭就傳來了被掛斷的聲響。
陳德容蒼白著一張臉,扶著樓梯緩緩而下。
秀美的臉上滿是愁容,擔憂著道:“怎麼樣?臨深他如何說的?”
江父嘴唇蠕動,嘆了口氣道:“這個小兔崽子!當真以為是天高皇帝遠了……”
陳德容的眼淚唰的一下就流了出來,她的手死死攥著胸口處的衣裳道:“我的窈窈可怎麼辦?!”
江父走過去將妻子摟入懷中,安慰道:“你別急!不管用什麼辦法,花多少錢!我肯定會將女兒的腿治好。”
“臨深平日里最聽話了,溫和懂事,一定是那個女孩教壞了他。”
江父:“……”
懂事個屁!
那個臭小子不過是更會裝了而已。
借這個機會,他非得好好治治小兒子不可。
不當家的人永遠不知柴米油鹽貴!
……
正是農忙的時候,知青們幾乎天天都要上工。
早出晚歸。
不知是哪兒傳出的謠言,說江臨深和家里鬧翻了,再不會收到半分援助。
一時之間看熱鬧的不少。
他像是沒察覺似的,仍早出晚歸的上工,只是那張臉,比起之前,更冷了一些。
以往總愛來監工的趙支書最近來得也少。
安然今早瞅見趙德全鼻青臉腫的一張臉,估計也沒那個閑工夫出門了。
盛夏的太陽格外的曬人。
稻田里的秧苗見風就長,已經抽出了綠色的稻穗。
偶爾一陣風吹過,還可以聽見零星的蛙鳴。
現在正是種花生的好時節,男知青開墾土地,準備點花生。
女知青則將玉米地里的雜草給摘除干凈。
清點后上工的人數后,安然照例奔著江臨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