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噗通一聲倒入了床鋪里,生無可戀道:“無所謂!越快越好……”
眼看著甘甜秀轉身離開,安然突兀的提醒,“對了,讓他們去找點碎瓷片嵌在圍墻頂上,碎玻璃片更好!”
甘甜秀掀簾子的手一頓,疑惑的看著她:“沒必要吧?”
只有在荒年,大雪時,動物極度饑餓的情況下才會下山覓食,她們的這處屋子本就是沒人選的地基,剛好坐落在下山的必經之路上,在冬日里需要格外的小心,昨晚也是因為東屋的木門壞了,要不然那畜牲還不一定能闖進屋來。
安然的這番操作,讓甘甜秀看來確實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以后她睡覺的時候一定會在枕頭下放把刀,不至于像昨晚那般被動。
“媽,就咱家那圍墻,我這小殘廢都能輕松躍上去……”
安然害怕嚇著甘甜秀,多余的話沒說,總歸是做好萬全的準備吧,剩下的事情她可以慢慢查。
“行吧……”
見著女兒的神色認真,甘甜秀就知道她拿定了主意,再沒有轉圜的可能性。
隨即離去。
……
安然一覺睡到了大中午,吃過午飯后她拖著受傷的腿四處轉悠,有那多嘴的問道:“林堯棠!聽說你家昨晚進狼了?真的假的?”
“真的!林大叔晚上睡覺可得栓門,免得那不長眼的東西進來!”
林大叔憨厚的臉上帶著笑,向往道:“來得好呢!俺們剛好吃肉下酒!”
旁邊嗑瓜子的婦人沒好氣的推了他一把,吐槽道:“那東西記仇著呢!你敢吃肉,回頭一窩子都來!”
“來一窩吃一窩!哈哈哈哈……”
人群中的笑言安然沒理會,總歸是火石沒掉在自己腳背上,是個人都不會覺得疼!
她今兒這一趟可不是白出來的。
目標是牛嬸家,運氣倒是好,羅華春剛好在家。
十四五歲的少年郎正值熱血年紀,他僅著一件單薄的里衣站在院子里劈柴,稚嫩的雙臂已經初見肌肉的雛形。
小麥色的面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峻,不經意間瞧見走進來的安然,他露出陽光的笑容道:“堯棠,你怎麼有空過來玩兒了,坐會兒!”
羅華春是個陽光熱情的少年,和林堯棠的關系還算是不錯。
安然慢吞吞的走近,拖過院子里唯一的一張獨凳坐下,瞅了眼羅華春,再看看裹成熊似的自己。
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怪不得林大寶從前總是叫自己病秧子。
縱觀周圍的少年,也就只有她格外怕冷了。
“華春哥,我有個事兒想問你。”
“嗯?你說……”羅華春抽空回了趟里屋,將一把地瓜干塞給安然道:“嘗嘗,我姥姥的手藝。”
安然漫不經心的塞了根進嘴里,直白的問道:“我聽羅叔說你在屠宰場幫忙,是這樣的,如果想買些豬下水豬肺什麼的該找誰呢?”
“你想吃那玩意兒!便宜,連票都不需要,一般不對外售賣,你想要我給你帶些回來……”
羅華春憨厚的笑了笑。
安然知道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
連忙解釋道:“買這個的多嗎?我是說咱們村里最近有去買這個的嗎?”
安然的問題有些奇怪,但羅華春對這個弟弟一貫包容,他老老實實道:“不多!最近也就只有周寡婦家和你大伯家來買過!”
一般人家不買那個東西,嫌臭。
安然的眸底劃過一絲了然。
周寡婦家與她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實在是沒有必要拿肉來砸她。
那麼唯一有嫌疑的便是趙桂花了,當初她為了設計甘甜秀搞出的那一系列騷操作還歷歷在目。
如果這次的事和她脫不了干系,那麼一定得讓她付出代價不可!
簡單的客套之后,安然緩緩的往家里去。
路上剛好碰見了出來送禮的趙桂花,她提著一大袋的酥油餅,連頭發都仔細捯飭過。
眼角的風仿佛都能抽人般,剮著安然道:“喲!然哥兒,聽說你瘸了,咋還那麼身殘志堅呢,沒事就待在家多休息,少運動,也好為你媽節約點糧食啊。”
安然的嘴角抽了抽,反駁道:“大娘!你想笑就笑吧,別憋出內傷……”
趙桂花連忙捂住嘴,左右打量了眼,“你啊,要是老老實實待在家啥事也沒有,非得在外蹦跶不可,你就作吧!”
“大娘是希望我們回家?”安然反問道。
將趙桂花噎得一愣,她翻了個白眼道:“關我屁事!”
說完就繞過安然徑直往村頭去了。
沒看錯的話,去的應該是村支書的家。
村支書趙德全是趙桂花的表舅,所以她在村里一貫做的是輕巧的活兒,反觀甘甜秀,干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計。
沒記錯的話,村支書的兒子考上了鎮上的鋼鐵廠,聽說是要去當工人了。
村里計分員的位置很快就會空下來,安然盯著趙桂花提著禮物的背影。
忽然就明白了幾分。
第 40章 神經質的姐姐來訪
初四這天,被耽擱了很久的娘家之行終于提上了日程。
由于安然受傷的原因,甘甜秀就只帶了甜丫回門。
在女兒的千叮嚀萬囑咐之下,甘甜秀保證一定會在天黑之前歸來,安然送她到村口,這才轉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