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說了兩句話而已。
一句,我們遇上了國師府的人埋伏我們,他們把我們當成了韓夜霖的人。
另一句就是,我們的人里混進了韓將軍的奸細,然后拿了個人 皮 面具給他看。
其實他過去辦這事兒的時候心里是沒底的,這兩句話說了對方會不會信,他一點兒都不確定,甚至說完這話都已經做好了隨時開戰的準備。
可當他把話說完,看著那些人一揚馬鞭就朝這邊沖過來的時候,才稍微悟了一點點。
至于那句‘寧可錯殺也不放過’,也是剛才廖南問他的時候,他剛剛悟出來的。
不管是榮王還是瑞王,亦或者是國師府,能被安排過來埋伏的人必然都是心腹,要麼也是心腹帶隊。
這樣的隊伍中若是混進了奸細,而且還不好查的情況下,當然就是全部殺了。
而且他說的是國師府的人埋伏他們,又說他們把我們當成了韓夜霖的人。
國師府原本是在那邊埋伏韓夜霖一行人的,結果他們自己這方混進了韓夜霖的人,直接用手段帶著整個隊伍掉進了國師府埋伏韓夜霖一行人的埋伏里。
能帶著整個隊伍行動的,說明這人位置不低,肯定也是小隊中頭領之類的人。
所以當他們靠近的時候,以為是援軍的榮王埋伏的那方人不管怎麼喊是自己人都沒有用,因為他們打心里已經認定他是帶著人 皮 面具的韓夜霖的人。
然后就順理成章了。
兩方混戰直接變成了三方混戰。
當然,這些只是廖北心里的分析,具體蘇紅珊安排的時候是不是這樣想的,他也無從得知。
看著邊上還在思考的廖南,廖北搖了搖頭,回頭看了眼依然站在樹梢上的蘇紅珊,眼底盡是恭敬,然后回頭繼續去完成夫人交代的事情。
站在樹梢觀察戰局的蘇紅珊并不知道廖北心里所想,也不知道她在廖北的心里已經成了‘神機妙算’的高人。
要是知道的話,她估計也只能無語了,因為在安排廖北去辦之前,她也不知能不能成功,是抱著試試的法子去了。
不然也不會一定要派沒受傷的廖北去了,就是覺得就算對方不信,以廖北的武力也能逃脫的很輕松。
至于對下面的戰局會不會有影響,蘇紅珊想的也不過是兩方榮王的人馬相遇,一起對付國師府的人馬,這樣一來,國師府的人馬很快就會落敗,到時候該他們出手的時候,榮王這邊的人馬就會還有余力。
說到底,她也不過是想用最小的力氣搞定這三方人馬而已。
事情能成功在她的意料之外,卻也是意料之中。
下方戰局已經進入尾聲,國師府的人死傷殆盡,榮王兩方人馬,最先加入戰局的一方只剩下個頭領還在頑強抵抗,后面加入的一方稍微好一些,卻也死傷過半。
榮王這邊,最先加入戰局的頭領叫劉宇,渾身是傷的他已經沒有力氣反抗了,只惡狠狠的瞪著后面過來的,他原本以為是援軍的自己人,怒罵:
“張瘋子,你瘋了,主子知道后肯定會殺了你的。”
張瘋子正是后面加入戰局的頭領的名字。
他一過來就帶著人廝殺,心里只有一個想法,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他們是榮王的死士,是榮王最后可以信任的人,他們這批人里絕不能出現一個奸細。
可此刻,看著劉宇這張熟悉的臉,聽著他一口一個‘張瘋子’的叫罵,心里卻有些不大確定了。
張瘋子,他們自己人都是這麼稱呼他的,若是混入的奸細的話應該不知道吧。
不過也不一定,說不定是早就混進去了呢。
這般想著,張瘋子直接翻身下馬,到了劉宇跟前,湊到他脖頸處仔細的觀察,卻發現完全沒有易容的痕跡。
伸手,皮膚都還是微熱的。
“呸,張瘋子,你個叛徒,士可殺不可辱,你今日殺了我,來日我做鬼也會到主子跟前告你一狀,你個殘殺自己人的叛徒!”
張瘋子已經顧不上劉宇的怒罵了,他隨便扒拉了一具穿著他們榮王府死士特有衣服的尸體就檢查起來。
接連檢查了五六個,沒有一個是帶著面具的。
張瘋子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可怕的事實,可他不敢說,更不敢往深了想。
如果那是事實,那他就真的帶人殺了這麼多自己人……
雖然不是同一隊的,卻也是一起訓練的,就這麼被他帶著人給殺了?
張瘋子目光復雜的看向了那邊還怒罵著的劉宇,忽然目光一寒,直接一劍刺穿了他的喉嚨。
錯已經鑄成,那就只能將錯就錯下去。
“噗!砰!”
張瘋子剛解決了劉宇,他自己邊上忽然就有一人胸口中箭倒下。
緊接著,第二人,第三人……
他只一個回頭的功夫,自己帶來的人就接連倒下了四五個,且還在繼續。
“注意有埋伏,找掩體!”張瘋子大喝一聲,隨手拉了剛被他解決了的劉宇的尸體就擋在了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