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張大人,榮大人神色也嚴肅起來。
他道:“張大人是個好官,等到事情結束后,我會向朝廷為他請封的。”
蘇紅珊點頭表示贊同,人雖然沒了,可張大人還有家人。
張大人一家在張家那邊話語權本就不重,他現在沒了,張夫人帶著張曉茹,孤兒寡母的在張家的日子怕是也不好過,有個追封,好歹是能起到一些作用的。
對于張大人,榮大人也是打從心底里的敬佩。
這次淪陷的總共四個縣,唯有張大人戰死,其他三個縣令,一個在敵人打進去后,主動投誠,現在成了南越軍的狗腿子,另外兩個,則是在敵人還打進來,在看到形勢不好后,就直接逃了。
正是因為有了這樣的對比,張大人這樣的,更是難能可貴。
就是可惜了。
又是一天,幾乎是同樣的時間,又有南越軍那邊的消息傳回來:
“大人,又增加了,今天一早,不少人都染上了天花……”
這樣的消息,讓除了榮大人和韓邇以外的其他人,又喜又憂,喜的自然是南越軍倒霉,而憂的則是怕己方也有傳染的。
而榮大人和韓邇這邊,依然老神在在。
與之相反的,則是南越軍那邊。
從昨天發現有人疑似得了天花后,耶律域就立馬讓人把人隔離起來,讓軍醫去檢查。
結果就檢查出來,全都是天花。
耶律域不知道怎麼好端端的就得了天花,還一下子這麼多人全都得了。
本來以為,在發現的第一時間就把人隔離起來,就能杜絕擴散,可他萬萬沒想到,第二天更厲害了。
幾乎是第一天的三倍人數傳染。
因為人數過多,雖然在發現后都隔離了,可和那些人一起的或者接觸過的也都憂心忡忡,士氣一下子就低糜了許多。
第一天的時候,耶律域下的命令是不許討論這件事,同時對外說這些人是水土不服。
雖然大部分人心里沒底,都覺得那就是天花的癥狀,但大將軍都說了只是水土不服,他們也就信了。
可等到第二天,比昨天更多的人被傳染了的時候,他們就真的害怕了。
水土不服?
他們來東蜀也時間不短了,怎麼之前都沒水土不服,偏偏這個時候就水土不服了?
而且,水土不服會傳染?
人心惶惶!
他們可以聽命行事,參軍后就做好了犧牲的準備,可死在戰場上是一回事,在戰場上被傳染了天花算怎麼回事?
若說第二天只是人心惶惶的話,那第三天就真的是軍心不穩了。
因為,被傳染的人數又增加了。
這一次,是昨天的十倍,甚至不止。
所有人都害怕了,有人拉著自己的衣領,不住的問同伴:“你看我身上有沒有紅點?我怎麼覺得身上癢癢的?”
“我是不是也傳染了?你快給我看看,有沒有紅點?”
“這地方有毒,我不想呆了,天花很難治好的。”
……
幾乎一大半的人,心里都在打退堂鼓了。
若是現在遠離那些已經被傳染了的,他們會不會就不用被傳染了?
軍心?
此刻哪里還有什麼軍心。
耶律域也沒想到情況會這麼嚴重。
他不明白,他明明把人都隔離起來了,怎麼還會傳染的這麼快。
好像不是天花,是毒……
耶律域懷疑將士們吃的東西,喝的水都被人做了手腳,不然怎麼莫名其妙的就都染上了天花?
昨天開始,他就讓人查了。
可問題還沒查出來,今天就更加嚴重了。
耶律域一個頭兩個大,他打過的仗無數,還從來沒這麼憋屈過。
“將軍,下面上報,有逃兵……”
“格殺!傳令下去,所有企圖離開的人都是逃兵,一旦發現,格殺勿論!”
耶律域聲音冰冷的下了命令。
只是一個上午,因為逃跑被斬殺的就有十幾個人。
因為這十幾個人作為威懾,下午到底是沒有人再逃跑了,可軍心并不會因為耶律域的鐵血手腕而重新匯聚。
軍心,是個很奇妙的東西,一旦散了,真的就很難再匯聚,除非有特別的事情發生。
可是,南越軍在這種情況下,又怎麼可能會有特別的事情發生。
會不會是東蜀軍搞的鬼?
這個問題,在耶律域以內的將軍腦海里揮之不去,甚至都覺得是東蜀那邊搞的鬼。
可是,就算是,兩軍對壘,各顯神通,他們著了道難道要說東蜀不厚道,竟然用下三濫的手段?
“傳令下去,所有人嚴防死守,東蜀那邊可能有所行動。”耶律域語氣沉重道。
若真是東蜀搞的鬼,他們一定會行動的。
然而,南越軍這邊嚴防死守,一直到大半夜都過去了,東蜀那邊還絲毫動靜都沒有。
“東蜀那邊真的會今晚行動嗎?”有人喃喃。
天黑的時候,他們覺得,東蜀會在天黑后行動。
所有人都嚴陣以待。
然而,天黑后,東蜀那邊沒有動靜。
他們又覺得,東蜀會在更晚一些行動,可這都過了子時了,依然沒有動靜。
“大將軍會不會是猜錯了,真的就是天花,和東蜀那邊沒有關系?甚至,他們都不知道咱們這邊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