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想法就是一閃而過,并未在腦中停留,蘇紅珊直接就吩咐道:
“寨子的事情現在還不能讓張夫人知道,你叮囑著你的手下點兒,別說漏了嘴。”
“是。”韓邇恭敬的應下。
這些都是小事,蘇紅珊吩咐一聲就能安排下去,真正重要的事情是接下來守住臨安府的事情。
“青龍寨一共有三萬人,這些人都是以前從各個山寨里收攏的山匪,收攏后雖說還在青龍寨,卻沒再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
對韓夜霖,韓邇自然是不會說這些的,但蘇紅珊不同,韓邇有些怕蘇紅珊會誤會他們。
他們是山匪,即便在做的事情早已經脫離了山匪的范疇,但名聲到底不好聽,大部分人聽到山匪,還是會排斥的。
夫人是主子認定的人,韓邇也不想夫人對他們有誤會,所以第一時間就解釋了,爭取在夫人跟前留個好印象。
韓邇能用個‘二’的諧音取名字,可不是說他人有多二,而是他實力在韓夜霖手下的那些人中應該排第二的。
壹的本事是在武功上,蘇紅珊已經見識過,韓邇的本事蘇紅珊還沒見識過,但能排第二,還能替韓夜霖管好這好幾萬人的山寨,蘇紅珊可不覺得他是個沒本事的。
“這個我自然是相信的,青龍寨這些年從沒做過打劫普通人的事情,以前從臨安府往京城的路都沒人敢走,現在多了那麼多商賈,就連普通人也敢走這條路,這就是你們的功勞。”
這點,蘇紅珊沒說錯。
青龍寨自從整合了沿途的山寨,就管束著這些人沒在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就連下山去打劫這樣的事情都很少再發生。
這點,沿途的官府衙門心知肚明,從這條路走的商賈,甚至是普通百姓也心知肚明。
可被蘇紅珊這樣直白的說出來,韓邇還是有些不大好意思。
他長得五大三粗,眉心處手指長的一個刀疤,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兇悍無比,這會兒卻是抹著光禿禿的腦袋憨笑著:
“夫人,您過譽了,小的就是聽主子的,主子說怎麼做小的就怎麼做,都是主子教的好。”
蘇紅珊都沒他這憨憨的樣子弄的一怔,她是第一次見到韓邇,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只覺得說這人不是土匪,她都不信,就長了一副匪里匪氣的樣兒。
可這會兒這憨憨的一笑,匪氣少了幾分,多了幾分憨厚,要不是那個刀疤還在那杵著,尋常人要是不知道他的身份,怕是會覺得他就是個憨厚的農家漢子。
“好了,不說這些,聽說之前你就帶著人給南越軍找了不少麻煩?”蘇紅珊轉移了話題。
說起這個,韓邇笑容就收斂了,匪氣更少,整個人身上都多了分嚴肅。
蘇紅珊看著,在那一瞬間,他身上的氣質倒是和韓夜霖有幾分相似。
就聽韓邇道:“我們的人中已經有一部分混跡到了民兵中,倒是起了一些作用,剩下的就是手上這三萬人,時不時的和民兵里應外合一下,倒是讓南越軍吃了一些虧,可對方人馬太多,我們也只能暫時應對,要想把他們打出臨安府,甚至是東蜀,只能等朝廷的兵馬。”
聽韓邇說的風輕云淡,可蘇紅珊聽著已是十分佩服。
這樣里應外合的主意,絕對不是一個山匪頭子能想到的,韓邇的身份,蘇紅珊心里大致有了猜測。
越是這樣,她越是應該為韓邇等這些人的未來著想,不能等到皇上一個猜忌,朝廷一個動向,就讓這些人的付出付諸東流。
或者,他們其實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洗白。
韓邇是不是好人蘇紅珊不知道,但能做到他們這個份上,絕對算是為東蜀出了力的,這樣的人不能再繼續被冠上山匪的名頭。
不過這些都不是蘇紅珊說了算的,而且眼下也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她道:“打仗的事情我不懂,接下來的事情還是需要你來統籌調度,我們需要在韓將軍帶兵過來之前,守住臨安府,韓首領你對此有沒有什麼好的主意?”
蘇紅珊說她不懂打仗,那是真不懂。
輿圖在她腦子里過了很多遍,也不知道應該怎麼排兵布局。
但她有上輩子的記憶,上輩子影視劇沒少看,歷史也學過,孫子兵法三十六計不說精通,但也知道都有哪些。
而且,她不從打仗上看,也能從其他的方向出發去為這場戰役出出主意。
但也只是出出主意,她沒打過仗,不知道怎麼帶兵打仗。
韓邇對蘇紅珊的尊重,那是打從心底里的,不是蘇紅珊把生意做的多大,也不是她的身份,而是她做的事。
伐北戰役中,韓夜霖在北境,蘇紅珊雖然沒去,但給予的幫助卻是被將士們口口稱贊的。
那些羽絨服以及那些各種傷藥,都至關重要,多少將士都是因為蘇紅珊提供的療效特別好的傷藥活下來的。
北境寒冷,東蜀過去的人根本守不住,要不是蘇紅珊提供的羽絨服,讓士兵們晚上也能在寒風中巡邏,有好幾次發現了敵人的突襲,死傷不會這麼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