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不哭,我們都不哭。”
韓小丫哽咽著,小手不住的抹著眼淚,又伸手去給韓小山抹眼淚:“哥哥,小丫不哭了,哥哥也不哭了好不好,我們等娘親回來,我相信娘親不會有事的。”
一說起娘親,她眼淚就又流的更兇了,卻終是沒有栽哭出聲來,默默的流淚,又默默的擦掉,嘴里還在安慰著其他人,也安慰著她自己。
那模樣,看的人心酸。
暗處的暗衛們,一個個都是經過嚴苛訓練流血不流淚的鐵血漢子,可此刻也都忍不住的心里發酸,眼眶里水霧朦朧。
襄王夫婦昨晚就沒回去,此刻聽說三個孩子都在這邊也都過來了,一過來看著他們那樣子,也沒忍住的紅了眼。
誰能想到,明明是新婚,大喜的日子,卻發生這樣的事情。
他們昨天才剛給阮如月上香,告訴了她蘇紅珊成親的事,可晚上人就沒了。
他們也都不相信蘇紅珊會出事,可是從新房里搬出來的那具尸體又好似在告訴他們,那就是真的……
當時韓夜霖在外面招呼賓客,新房里只有蘇紅珊一人,而那具尸體就是從新房里抬出來的。
兩人都默默的別過頭去,忍下心里的酸澀,走過去扶了三個小家伙起來,默默的拉著他們往回走。
沒有人說話,都在沉默的往回走著,然后默默的去做自己的事情,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可又怎麼可能真的就冷靜下來去做事。
韓小丫一回到屋里就趴在床上放聲大哭,韓小山也在自己屋里也受不住的默默落淚,蘇石頭亦是如此。
兩人在哭了一會兒后,又都默默走向了他們放置長劍的地方。
那是韓夜霖送給他們的禮物。
他們平日里習武都是用的木劍,這長劍一直掛在屋中。
兩人分別拿起長劍,默默握拳,然后又都同時喚了墨文墨書進來:“我要去找娘親(姐姐),你別想攔著我,也攔不住!”
不同的房間,兩人卻都在做著同樣的事情,說著差不多的話。
墨文墨書都了解自家小主子的性子,而且他們也想去找夫人,所以在猶豫過后就都同意了,看著他們寫了信后,就一路掩護著他們出了蘇府。
可才剛出蘇府,就被暗衛攔下。
“小少爺。”
“舅少爺。”
聽到聲音的兩人同時看向了彼此,就聽暗衛說道:
“主子吩咐了,夫人的事你們不用管,安心在府上等著,主子不想找到夫人后還要去找你們。”
后面這話暗衛說的生硬,可這就是主子的原話,他們也不敢不說。
韓小山和蘇石頭二人對視一眼,同時轉身,可就在這時,兩人又都同時小炮仗一樣的往外沖去。
可怎麼可能沖的出去。
兩人直接就被拎住了后衣領,冰冷的聲音在他們耳邊響起:“府上已經被保護起來了,小少爺和舅少爺還是別白費力氣了,走不掉的。”
“小少爺,舅少爺,知道你們難過,都想去找夫人,可你們還小,萬一出去出了事兒就只能添亂,現在主子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尋找夫人上了,還請兩位小主子不要添亂。”
說話這人是一直跟在韓夜霖身邊的暗衛,很少露面,甚至都沒人知道他的名字叫什麼。
又聽他話音冰冷的吩咐道:“廖南廖北,墨文墨書墨冰,守好幾位小主子,要是他們有什麼閃失,全都自裁謝罪!”
說完這話,人就閃身走了。
韓小山和蘇石頭對視一眼,又都齊齊扭頭,就見他們的身后,韓小丫背著個小包袱,身邊跟著墨冰,也和他們一樣被暗衛攔住了。
廖南廖北無奈的嘆氣,上前道:“小主子們,還是回去等著吧,我們要相信夫人,她一定不會有事的。”
還能怎麼辦,三個小家伙都耷拉著腦袋往回走。
走了幾步,蘇石頭沒忍住的停下腳步,扭頭嚴肅的看著兩人:
“你們怎麼回事,不是說過了好好在家等著,姐姐不會有事的嗎?你們還這麼小,往外跑干什麼?萬一遇到壞人你們能逃得掉嗎?”
他對兩個外甥一向溫柔,還是第一次這樣嚴肅的教訓他們。
即便是他自己也想去找人,即便是理解他們難過的心情和想找到人的心情,可也不想讓他們去。
他們那麼小,就應該在家呆著。
“你不也……”韓小山咕噥。
蘇石頭嚴肅的打斷他的話道:“我比你們大三歲,我現在是大人了,你們是小孩!”
他這話說著,又一次紅了眼,卻又嘆了口氣,過去一左一右拉住了兩人,聲音稍稍溫和了一些,說道:
“好了,回去吧,咱們都不去了,咱們都聽話等著。”
說著眼淚再次滑落。
三人誰都沒有說話,默默的回去,一起坐在了蘇石頭院子的石桌前。
小包袱放在石桌上,無精打采的趴在小包袱上,紅眼的紅眼,流淚的流淚。
·
“姑娘醒來了。”
丫鬟的聲音喚醒了正看著四周環境發呆的蘇紅珊。
她扭頭看著端水進來的丫鬟,皺眉問道:“你是誰?”
她醒來有一會兒了,可是身上不知道為什麼,一丁點兒的力氣都沒有,動動手指都困難,嘗試了好幾次都沒能成功坐起來后,就開始打量四周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