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寡婦哪里能樂意了,當即就大喊大叫起來:
“你們干什麼,放開我!”
這里可是大魚大肉,她還打算使勁吃一頓的,這還沒開始上菜,就被人趕走,那怎麼行。
“放開我,你們什麼意思?憑什麼村里人都能來,就我不能來?放開我!”陳寡婦大喊大叫著,忽然指向了最外圍角落里坐著的一個老婆子,當即就道:
“蘇老婆子在那邊呢,你們要趕趕她去,她都能來,憑什麼我不能來?”
這下子,所有人的都看向了那邊的蘇老婆子,都沒想到這段時間安安生生的蘇老婆子竟然也來了。
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蘇紅珊家請一次客,這桌上可是大魚大肉,像是蘇老婆子這樣日子過的囫圇的,可不得厚著臉皮趁著這個機會過來撮一頓。
“人家來不來的我們不管,但你在這里鬧事就不行,吃著人家的,嘴里還罵著人家的,陳寡婦你自己都不覺得你吃的虧心嗎?”其中一個婆子不耐的道。
陳寡婦梗著脖子就冷哼一聲:“我虧什麼心,她既然請全村人了,我是向陽村的,我憑什麼就不能來?我告訴你們兩可別多管閑事,我又沒吃你家的,管得著嗎你?”
“你是沒吃我們家的,可我們兩是這次宴席的管事的,就能管得著你,我告訴你,你要麼好好的坐下吃飯,要麼現在就給我走。”
陳寡婦也不敢再鬧了,哼哼著說保準不鬧了。
兩婦女也不想在這里鬧的難看,見她這麼說了,也就都不再說什麼。
只不過,其中一人卻指著陳寡婦說道:“拿出來。”
陳寡婦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護住了自己藏在衣服里的盆。
那婦人不耐的上前一步,從她衣服里直接扒拉出來一個盆,冷笑道:“這麼大一個盆藏在衣服里,當誰看不到呢?有的吃就不錯了,咋地,還想把這一桌子的席面都扒拉回自己家里去?”
“陳寡婦,不是我說你,你咋就這麼不要臉呢?”
陳寡婦就是不要臉,這會兒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扒拉出這麼大一個盆,臉上也臊得慌,哼哼的一把搶過了自己的盆,冷哼道:
“我就拿些回去怎麼了?反正都吃不完,再說了,又不是我一個人拿盆了,蘇老婆子不也拿了。”
蘇老婆子自從老蘇家散了后,安生了兩個月,自己一個人過日子,心里怨恨日漸加劇,卻也知道她自己現在孤家寡人,也就不敢鬧騰了。
不過日子過的自然是不盡如人意的。
今兒個聽到蘇石頭竟然考上了童生要宴請村里人。
她心里也有些恍惚,覺得不可思議。
憑什麼啊。
她的老四老五讀書讀了那麼多年都沒考上童生,憑什麼蘇石頭就考上了童生,而且村里人還都說他只讀書大半年就考上了。
蘇老婆子心里頭說不上什麼滋味,卻是轉身就去拿了個盆摸了過來,找了個最不引人矚目的角落坐下,打算好好的吃一頓,再弄一大盆回去,也能吃個三五日。
卻沒想到,她剛坐下,就被陳寡婦給指了出來,這會兒又直指她拿了盆過來。
見不少人都看了過來,蘇老婆子也覺得臉上臊的慌,可更多的卻是怨恨。
她狠狠的瞪了眼陳寡婦,卻是陰沉著臉沒有說話。
蘇老婆子不說話,其他人也不搭理她。
在村里人看來,不管蘇老婆子和蘇紅珊家鬧的有多不好,可她到底是蘇石頭的親奶奶,蘇石頭現在又考上了童生,以后怎麼樣也未可知。
反正只要她不鬧幺蛾子,就沒人搭理她。
陳寡婦見火沒燒到蘇老婆子那邊去,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悻悻的坐回去,說什麼也不走,卻也沒在說什麼。
宴席總算是順利進行,菜品陸陸續續的上了。
有了陳寡婦這一遭,就是有些私下里帶了盆子過來的,也都沒好意思拿出來。
“那是誰?”有人忽然說道。
陸續有人朝路邊看去,就見兩輛馬車緩緩駛來,在不遠處停下,前頭一輛馬車先下來一個青衫中年男人。
村里頭不少人還真就見過。
“張縣令?”
“天啊,縣太爺竟然來了。”
這下子,所有人都朝著路邊看了過去。
就見張縣令下了馬車后,就朝后面一輛馬車走去,恭恭敬敬的迎下來一人。
“那又是誰?”
“張縣令都那麼恭敬,應該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吧。”
……
眾人還在議論,村長就已經反映上來,招呼了邊上的人趕緊去里面通知,他自己連忙就迎了上去:“張大人。”
其他人見村長都跪了,也都紛紛起身跪下。
張縣令有些汗顏,有榮知府在,他怎麼沖在前面著實有些不大放得開,可榮知府不讓透露身份,他也只好什麼都不說,趕緊就道:
“鄉親們快快起來,本官今日也就過來村里頭看看,走動走動。”
說話的同時,蘇紅珊韓大壯等人就已經迎了出來。
“榮大人,張大人。”蘇紅珊帶家里人行了禮。
“這是?”張縣令看著這露天的宴席,疑惑的問道。
蘇紅珊道:“這……說起來汗顏,這不,童生考結果出來了,鄉親們說慶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