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兒子陸宇看到她挨打也只是冷眼旁觀,還在邊上冷嘲熱諷:
“活該,和姐姐一起吃香喝辣的,不管我,你活該被打,爹就應該打死你!”
“你到底當不當我是你兒子,姐姐有那麼大一個酒樓,你竟然都不告訴我!”
蘇翠蘭聽了除了身上的疼,更多的還是心里的苦,一邊是女兒,一邊是兒子,更重要的是她知道丈夫和兒子的德性,才同意女兒的話瞞著家里的。
可現在……
女兒找不到了,兒子也不想要她這個娘了。
連著幾天,蘇翠蘭除了忍受身上的疼以外,每日里都在以淚洗面,盼著女兒趕緊回來,只要女兒回來了,陸明仁就不敢再打她了。
可是,女兒始終沒回來。
蘇翠蘭又被陸明仁打了一頓,又被兒子陸宇罵了活該后,她終于忍不住了,拖著疲憊的身軀,一瘸一拐的去了福來酒樓。
她想找到女兒,問問她是不是因為她說了她開酒樓的事情才生氣不回家的。
福來酒樓被封后,壓根就沒有人。
不過陸輕雪一直住在福來酒樓后面的小院里,既然決定了要離開這里,那個家她自然不會再回去了。
自從福來酒樓是她的消息傳出去后,陸明仁和陸宇倒是每天都來堵她,她也知道,可從來都沒去見過,也不想見。
可這日,再次來到福來酒樓的卻是蘇翠蘭。
陸輕雪猶豫了。
說到底,蘇翠蘭到底是她的娘,上輩子對她也還行。
可卻也是傷她最深的。
若是她沒有辦事不利,老蘇家的人沒有去打了蘇紅珊家的人的話,后面的這些事情都不會發生。
更過分的是,她還告訴老蘇家人一切都是她的主意,讓老蘇家人把她的事宣揚的人盡皆知,可以說,她之所以會毀了名聲,和蘇翠蘭脫不了干系。
可是心里惱恨的同時,想到的也是那日老蘇家人打她的時候,蘇翠蘭擋在她前面的場景。
陸輕雪想著這些,最后卻還是咬了咬牙,沒有去見蘇翠蘭。
蘇翠蘭一個人在福來酒樓外面等了一整天,直到街上人越來越少,燈火升起,臨街店鋪全都關了門,街頭響起打更的聲音。
蘇翠蘭抹著眼淚起身,深深看了眼福來酒樓的大門,心里一陣陣苦澀,不知道是女兒不在,還是不想見她。
因為怕被陸明仁和陸宇把福來酒樓和陸輕雪聯系在一起,她從來都沒來過福來酒樓,有時候就是路過,都不敢往里面多看一眼。
細想起來,女兒開這酒樓一年以來,她竟然一次都沒進去過。
現在,這酒樓已經被封了,是她的錯。
女兒怨她也是應該的。
蘇翠蘭垂著頭,抹著眼淚,拖著疲憊的身子漸行漸遠。
福來酒樓二樓,陸輕雪一直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街頭,這才收回了目光,緊握著的拳頭緩緩松了開來,喃喃的咕噥:“就這樣吧。”
她不知道,一身疲憊的蘇翠蘭回到家迎接她的就又是一頓毒打。
陸明仁最近這段時間,一直都在盯著福來酒樓,哪里能不知道蘇翠蘭的去向,不阻攔也是想看看她能不能從陸輕雪手里要來銀子。
“你個廢物,要你有什麼用,我告訴你,你要是不能讓陸輕雪拿銀子回來,老子休了你!”
陸明仁一邊打著,一邊威脅的怒罵著。
蘇翠蘭忍著身上的疼始終沒有說話。
她本就不是個強勢的人,從小到大,不管是未出閣前挨蘇老婆子的打,還是出嫁后挨陸明仁的打,都不計其數,從來都沒想過反抗,這次也一樣。
默默的忍受了毒打,默默的拖著疼痛的身體去了廚房,拿了饅頭和淚啃著咽下。
陸明仁的聲音在門口響起:“臭娘們,我告訴你,明天你繼續去福來酒樓門口等著,不從你那好閨女那要來銀子,你就別想回來了。”
陸宇的聲音也傳了過來:“娘,你不是最疼我姐嗎?怎麼現在我姐有銀子了卻不接你去享福?我可聽說了,衙門雖然封了我姐的酒樓,可沒收她的銀子,她開酒樓這麼久,手里肯定有不少銀子吧。”
蘇翠蘭始終都沒說話,沉默的吃完了饅頭,準備回屋去休息的時候,陸宇拉住了她,滿目陰狠的問:“我到底是不是你兒子!”
蘇翠蘭苦笑,沉默著沒有說話。
陸宇也不在意,只滿是恨意的看著她,說道:“當我是你兒子,就去找我姐要銀子,不然的話,你就別想認我這個兒子,等你老了,也別想讓我給你養老送終!我爹要休你,你也別想我替你說話。”
蘇翠蘭依然沉默著,在陸宇放開她后,一身疲憊的回了屋子。
第二天,她又去了福來酒樓。
依然一等就是一天,依然沒有等到陸輕雪。
而陸輕雪也并不知道她今天又來了。
一早她就帶著福來酒樓的房契地契去了和蘇香草約定的地方,拿了一千五百兩銀子后去找了之前福來酒樓的掌柜的。
見到掌柜的,直接給了他一百兩銀子,又給了她一封信,囑咐他把信交給蘇翠蘭,再每月給蘇翠蘭五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