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寒風呼嘯,蘇紅珊家的院子里竄出一個人影,幾個閃身就進了后山,消失在夜色之中。
半個時辰后,白天的那個茶樓后院,一陣噼里啪啦的打斗聲響起。
很快,一道聲音響起:“住手!”
緊接著,打斗聲停下,那一身黑衣護衛模樣的人隱去暗處,現場只留下兩人。
一人一身普通棉布衣衫,一張刀刻一般的俊臉面無表情,比平日里更多了幾分肅冷殺氣,正是韓大壯。
而另一人,素白衣衫衣袂飄飄,面如冠玉,眉目如畫,長發隨意的束起,有些凌亂,他赤著足踩在地上,讓他如玉氣質平添幾分慵懶。
似妖似魅,攝人心魄,若不是那微微高挑的劍眉令他更多了幾分英氣的話,恐怕會將這人認作女人。
只一字形容,美!
正是今日茶樓二樓處扔下荷包的男子。
他快走幾步,笑意燦爛的朝韓大壯拱手:“韓將軍,好久不見。”
韓大壯不言,只冷冷的看著他。
良久才冷冷開口:“阮如墨!”
“韓將軍。”
阮如墨依然在笑著拱手,赤著腳走近幾步,笑道:
“不曾想竟是能在青陽這種小地方見到韓將軍,阮某三生有幸,白天實在難掩激動心情,一時失手落了荷包差點兒砸到嫂夫人,還望韓將軍見諒。”
韓大壯冷冷的看著他,拿出白天的荷包,倒出里面的銀子,將荷包扔了過去。
沒了銀子的荷包本應該輕飄飄的扔不了太遠,可那荷包飛出,就似利劍一般,直直飛入阮如墨懷中。
下一刻,阮如墨竟是被逼的直直后退數步才堪堪止住退勢。
阮如墨接了荷包,捏著干煸的已經空空如也的荷包,再看韓大壯正塞進懷里的銀子,嘴角抽了抽:
“想不到韓將軍如今過的竟是如此這般……拮據……”
竟是連幾兩銀子都不愿放過。
韓大壯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并不說話,轉身就走:“我在這里的事情,若是被人知道,我殺上阮家,雞犬不留!”
“韓將軍!”
阮如墨急急喊了一聲,然,韓大壯已經到了院外。
暗處的黑衣護衛急忙要攔,可哪里攔得住。
韓大壯只一個閃身,就已經飛出好遠,
護衛不敢離開主子太遠,不得已只能折回,半跪在阮如墨身前:“屬下無能。”
阮如墨隨意的擺手:“罷了,他想走,這世上恐怕沒幾個人攔得住。”
“可是主子的事情……”
“下去吧。”阮如墨擺了擺手。
護衛不敢多說,趕緊離開。
阮如墨赤著腳走到窗前,看著夜幕上掛著的半月,臉色已不復之前的笑意。
韓夜霖竟然沒死,竟然在青陽縣,還娶了妻?
怎麼想都覺得不可置信,昔日的堂堂護國大將軍,竟然龜縮在小小的青陽縣……娶妻生子……韓家竟也不尋?
阮如墨踱步到案桌前,提筆寫下紙條,可停頓一瞬后又拿起剛寫的紙條點燃,勾唇無奈的笑了:“那瘋子,還是別招惹了吧。”
屋頂,在看著那紙條燃盡后,韓大壯悄無聲息的離開。
第一百六十八章 拒之門外
深夜寂靜,尤其是這深冬的夜,更顯幾分寂靜與蕭瑟。
韓大壯悄無聲息的回來,沒有驚動任何人。
進屋后,他在爐火跟前站了許久,驅散了身上的寒意這才上·床。
幾聲雞鳴后,這寂靜的小村漸漸有了人聲。
村口唯一的青磚大瓦房構成的院子里,蘇紅珊一家也早早起來,一如既往的練武。
吃早飯的時候,村長媳婦就過來了。
一過來就說:“你們今天去縣城里,家里不用操心,我過來給他們做飯。”
蘇紅珊笑了,也不推辭。
早飯過后,韓大壯去套了牛車,兩個人就準備去縣城里,村長一早去了窯廠,這會兒就在窯廠門口等著。
等他們靠近了,上前道:“萬事小心,能退就退,咱小老百姓不和那些權勢之人糾纏,大不了回來種地就是,知道嗎?”
蘇紅珊鄭重點頭:“知道了,我們會小心的。”
村長這才點頭讓他們離開。
比起村長夫婦的緊張,蘇紅珊和韓大壯倒是輕松的多。
蘇紅珊路上還有空說起其他的事兒:“咱家人多了,我也沒空天天在家給孩子們做飯,你說咱們找個做飯打掃衛生的住家里如何?”
韓大壯對此當然沒有意見:“從縣城回來的時候,去人牙子那邊看看買個身家清白能做飯的回來。”
“買人?”
蘇紅珊怔了怔,她就是想在村里找個會做飯的聘請而已,至于買人嗎?
可她也知道,古代就是這樣,家里的下人多半都是有賣身契的,沒有賣身契,人家還不敢用。
韓大壯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不過吃食入口的東西,還是把賣身契攥手里多一分保障。”
蘇紅珊泯唇不語,半響后點了點頭。
入鄉隨俗,她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行,買一個也好,總歸是放心一些的。”
這個話題就此揭了過去,兩人一路到了縣城,卻沒有去劉家。
縣城的確也有個劉家,也的確是劉家窯廠的劉家,可自從劉家放棄青陽縣市場后,劉家的人也都走的差不多了,他們這會兒上門可能根本就見不著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