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兩人之間隔檔的放針線筐的凳子移開了去,又將她手中的針線接走,捧著她的臉仔仔細細看。
杜若發覺他也紅了眼眶。
他慢慢貼近,側頭吻上了她的唇。
苦澀的淚水似乎帶了甜意,彼此呼吸都逐漸急促起來,心也跟隨著顫動。
“這里不行!”杜若好不容易得了喘息的機會,連忙制止他道。
他的手在她光潔的背上游移,沙啞著聲音道:“別怕……”
她知道這處院子很久不住人,一般不會有人過來。
但她還是能記起許久之前,宋居安想對她做些什麼,王婆子來回兩趟打斷了他,當時她緊張又不安,又怕王婆子推門進來看到,以至于尷尬萬分。
“安郎……”她被他從上到下吻得有些發暈發軟,低聲喊他。
外面是十分安靜的,幾縷陽光從門縫里中鉆進來,耀眼又迷人,仿佛寂落的塵埃里開出了花兒。
“宋家這是有人回來了嗎?!”
外面有人高喊了一聲,杜若聽出了是王婆子那粗糙的聲音。
她緊張的抱住宋居安,忍不住伏在他肩上輕笑出聲來。
怕什麼來什麼。
宋居安也不得不停了下來,扭頭朝房門口看去。
“居安!是你回來了嗎?!”王婆子似乎推開了大門,走進了院子里,繼續朝西屋這邊而來。
“怎麼馬車在外面,喊幾聲也不見人影呢?人呢?”王婆子十分疑惑的道。
第一百五十九章 絕代佳人
宋居安給杜若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兩人屏氣凝神看著房門,又聽王婆子站在院子里嘟囔了一聲什麼‘進城發跡了就看不上這些窮親戚!’,終于朝外面走去了。
宋居安又扭頭看向杜若,一手在她光滑的小腿上來回撫摸著,眸色沉沉。
外面又恢復了安靜,小院靜悄悄的。陽光從窗棱上溜進來,還能透過縫隙看到院中槐樹的青綠枝葉。
今日的他似乎變得更霸道了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與他合二為一一樣。
過了許久,倆人穿戴整齊從屋里出來,又看了看有沒有什麼用得到的東西可以拿進城的,先放到馬車上去。
“以前家里養的兔子,后來怎麼樣了?”杜若問他。
“進城后給別人了,興許他們養著,也興許吃了。”宋居安道。
出了門,他們看見婁息遠遠從另一邊朝這兒走,大聲對他們道:“這村子可真夠窮的!師爺能活下來真是命大!”
“我們隨處走走,你先在這兒等著吧,或者駕著馬車在村口等著。”宋居安吩咐道。
她和宋居安拉著手沿著門前那條路朝村外走去,路上見到了兩三個村子里的人,他們都十分吃驚又滿臉笑意的和倆人打招呼。
宋居安應付他們幾句,杜若倒是什麼也沒說,她對村子里的人沒什麼感情。
出了村子,沿著村外那條路,他們走到了仙女河。站在仙女河岸上朝下面看,杜若望著不遠處那片蘆葦蕩,深思悠遠。
當初在這仙女河邊上,洪四兒污蔑杜如蘭偷了別人錢袋,她被人辱罵推打暈了過去,杜若醒來,之前做過的事都不記得了,無從辯解。
后來有一天她忽然記了起來,那是因為杜如蘭撞破了洪四兒和鄰村寡婦的奸情,以此為要挾,向洪四兒索要銀子,才因此遭到洪四兒的報復。
“聽人說你就是在這橋上被救回去的,好像是家道中落,路途被人搶劫,這是真的麼?”杜若扭頭問他。
“不是真的。”他神色平靜的否認,“當初我是被一個趕牛車的農夫救了一命,后來路過這橋上,扔下來的。”
他扭頭朝村口望了一眼,拉起她的手道:“婁息駕車過來了,咱們上去吧,興許以后很少回來了。”
杜若一邊走一邊望著他的面容,不知他如此淡然的面容下有什麼難以言說的過去。
坐上馬車,回到城里,才剛中午。
倆人吃過飯,又去了孟家。
見他們一起過來,秦蕊似乎也沒怎麼驚訝,不過看著也挺高興的。
閑聊的時候,幾個人邊走邊逛花園,杜若發現宋居安和孟遠舟以及其他幾個穿官服的人坐在一個亭子里說話。
縣太爺陸大人跟個下人似的,陪著一臉笑,手中拎著壺,給這個倒一杯,給那個倒一杯,生怕對誰不公,把誰落下了。
她心中暗驚,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越來越多讓她感到困惑的事情出現在眼前。
“遠哥說了,當初若不是你,修文可比現在愛哭多了。他不怎麼喜歡和生人接觸,卻與你和宋先生都很親近,所以才讓修文認了宋先生干爹,正好孟家這次和宋先生站穩在一條線上。”秦蕊對她說道。
“聽你話中意思,安郎確實和孟家在謀劃著什麼,一個出錢,一個出主意是麼?我猜想和官場有關聯,且不是小事,我沒想到你也知道這些,還一直瞞著我。”杜若道。
秦蕊發覺自己說多了,也不驚慌,只是道:“你很快就知道了。”
杜若雖然心悶卻不欲多問,轉了話題,“不知京都繁華到何種地步,我這樣的去了,會不會被人稱作土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