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人愿意贖我出去養著我,我也嘚瑟!”另一個道。
“一大早的恨不得全樓都知道了!不就是那小白臉答應贖她麼?”
“她還說那公子要娶她呢!管雙雙那個賤人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
“那人長得就是一副純情好騙的臉,被管雙雙撿了個大便宜!”
“……”
“……”
杜若滿是震驚的站在那兒,蘇明揚向來厭惡管雙雙,還幾次勸她離管雙雙遠點,又怎麼可能喜歡她娶她?!
她生氣的仰頭看去,發現管雙雙正扶著欄桿滿面春風的站在上面望著自己。
杜若朝樓梯上走去,到了二樓來到她的面前,壓著怒意質問她:“你昨日和明揚一起離開我家,今日他怎麼從春風閣出去的?你怎麼將他帶到這兒來的?!”
“男人嘛,都有寂寞的時候,更何況他少年長成,血氣方剛,找女人不是很正常?”管雙雙望著她反問道,一點也沒了平日里見著她時的親近,對杜若的態度似乎早已料到。
“是很正常,可他不會找你這種女人!你將他怎麼了?”
“不會找我這種女人,難道會找你?他找你你會陪他睡麼?”管雙雙一甩水袖,捂著嘴笑的得意又猖狂。
她身子無骨一般懶懶的倚靠著欄桿,紅唇鮮艷欲滴,看起來比以往更加嬌媚。
杜若打量著她的神色,冷聲道:“你用了什麼法子將他帶到這兒來的?別跟我說他自己走進來的!就算寂寞無聊找你相陪一晚,他也不可能贖你出去,更不會娶你!”
“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他方才走時也答應了說會盡快籌錢贖我,你算什麼東西?來這指手畫腳?!”管雙雙斂去笑容嘴角凝著冷意,不屑的打量著杜若,“他喜歡誰用的著問過你麼?興許他心里早就有我了呢!”
她展開一張紙在杜若眼前晃了一下,又收進了袖口中。
啪的一聲,清脆爽利,杜若揚手給了她一巴掌,“別妄想了!”
“你、你竟敢動手動打我?!”管雙雙指著她,瞪大了眼睛,接著揚手朝杜若打來,被杜若躲了過去。
“打你算是輕的!若是他出了什麼事,叫我知道你引誘他或是騙他,你等著我跟你算賬!”杜若胸口的怒火燃燒著,轉身提著裙子快步走了下去。
余貞兒眉眼帶著幸災樂禍的笑,搖著扇子從另一邊走來,“別倒頭來黃粱一夢,被人白睡了一夜!”
“賤人!”管雙雙抹了一下臉,扭頭望向余貞兒,眼神陰狠又惡毒,“愿你一輩子老死在春風閣!”
“賤人你罵誰呢?我跟你說話了嗎?!”
“我也沒跟你說話啊,誰讓你自己答腔的!”
“沒跟我說話你看著我罵?!”
“……”
“……”
杜若離開春風閣后,沿著義街朝前走了一段,又返回了寶華裳。
她即便見到了蘇明揚,但和他說些什麼呢?
問他是不是被騙了?還是他自己寂寞難耐走了進去?
在這個世界上,男人走進青樓很是尋常,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的花街柳巷。但蘇明揚秉性純直,對這種地方十分不齒,杜若覺得他不會有走進去的想法。
他在街上扭頭看她的那一眼,冷冷的沒什麼感情,也讓她覺得吃驚。
馮寧和寶蝶以及另外兩個女工在二樓做活,見她樓上樓下幾次,心不定神似的,馮寧開口問她:“你這是怎麼了?”
杜若望她一眼,遲疑了半天,才道:“沒什麼……你們……幫我打聽一下還有沒有擅長女工的人來這兒做工。”
馮寧笑起來,“好啊,肯定是有的!”
杜若回到租住的宅院里,給秦蕊換了藥,又為她梳了梳頭,彎腰站在床邊叫了她幾聲。
秦蕊幽幽轉醒,“我睡著呢,你叫我做什麼?”
“怕你睡死過去,我還要拿銀子找人埋你。”杜若拿了個凳子在她旁邊坐下來。
以前她對秦蕊的欽佩仰望,如今也能平心對待了。
她哼哼了一聲,動了動身子,歪頭朝房內看了一眼,“逃命的時候沒覺得,現在我全身都疼。”
“你是怎麼逃出來的?”杜若問。
“為了活命,不得不想盡辦法,就趁亂往外逃唄!”秦蕊語氣平靜的說道。
“你現在醒了,就走吧!對了,宋居安讓你我告訴你,慎言。”
“我怎麼也沒見著他?”
“他又不住這兒,你見他做什麼?”
“你們不是夫妻麼?”秦蕊吃驚。
“和離了。”
“啊?”她更是吃驚了,牽動了身上的傷口,齜牙咧嘴的疼了一會兒,才又小心道:“他不要你了?”
“我不要他了,沒什麼奇怪的。來我給你穿鞋,你走吧,我要保我一家老小的命,不能留你。”杜若又道。
“你竟敢不要他?他、他是……”她張張嘴,想起慎言兩個字,又閉上了,頓了頓道:“你既是救了我,就好人做到底,我都這樣了,能走到哪兒去?”她可憐兮兮的,眼睛波光瀲滟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哭。
“那你再躺一天吧!”杜若站起身。
“我跟你說……我干爹以為是我壞了他的大事,從我逃出來以后,他的人就派人四處追殺我,他是壞人,你是好人,好人理所當然要救我。”
“我不是好人,你別栽贓陷害我了,你干爹不是魏國公麼?他不是下獄了麼?怎麼派人殺你?”杜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