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春松和單俏俏從第一輛馬車上攜手下來,姚傾城從春風閣里歡天地喜的迎了出來。
接著,杜若看見管雙雙被人扶著從第二輛馬車上下來了。
小管看見自己姐姐,急忙朝那邊跑去。
“管雙雙怎麼從牢里出來了?”余貞兒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
杜若也很驚訝,于是倆人也朝那邊走了過去。
“多謝雙雙姑娘出手相救我家夫人,為表謝意,這是戴家的一點心意,希望春風閣收下。”戴春松對管雙雙拱手說道。
管雙雙微微一笑:“不必客氣!”
單俏俏臉上的笑卻很是勉強:“既是雙雙姑娘送到了,那我們就回去了,希望雙雙姑娘以后不要再做這種好事兒了,傷人傷己啊!”
說話的時候她垂下的手用力掐著朝戴春松,戴春松雖然覺得疼但也只要咬牙忍者不叫出聲。
圍觀的一個人滿臉真誠道:“聽說啊!那天戴夫人在街上被人搶了銀子,還被利刃刺傷,是雙雙姑娘叫人將她抬進春風閣躲避醫治的!做這樣的好事還被人攀咬一口,現在衙門終于查清了還她一個公道!”
“哎呀是這樣啊!真是個大好人啊!”
“大白天的當街搶劫,以后大家出門小心些啊!”
“戴夫人被傷以后,戴爺迅速趕來寸步不離啊!夫妻恩愛著呢!”
“……”
“……”
杜若與余貞兒相視一眼,懷疑自己失憶了,或是記憶出現錯亂。
戴春松和單俏俏又手拉手坐上馬車離開了。圍觀的人爭論個不停,甚至有吵起來的,說自己才是知道那日真相的人。
正欲走入春風閣的管雙雙忽然回頭看了杜若一眼,又走到她面前道:“多謝你。”
“……怎麼謝我?”杜若遲疑著道。
“不是你找的宋師爺放我出來的麼?”管雙雙笑道。
杜若笑了笑,也沒有應聲,婁息說宋居安管這事兒還真管了。
小管擔憂又歡喜的站在管雙雙旁邊,對她道:“是杜姐姐找的宋師爺!姐……”他望了站在門口的姚媽媽一眼,“你出事時春風閣的姚媽媽都不管你,你還打算待在這兒麼?”
“我除了賣肉賣笑,不會別的了,不待在這兒我能去哪兒?”她冷冷的瞥了小管一眼。
“要不……你去杜姐姐那兒干活吧?”小管緊張的看杜若一眼,眼神兒里帶著乞求。
“哼!我放著好吃的好穿的不去享受,做什麼自己找苦吃?!”說完她甩了袖子走進了春風閣。
人都走了,杜若也轉身回去,她忽然看到旁邊巷子里婁息在給幾個人發銀子。
那幾個正是方才在春風閣外‘胡說亂解’的人,給那日的事兒換了個瓤。
杜若恍然,原來是找來造謠的,既讓管雙雙回來,又讓戴家撿起了面子,互相退讓給臺階,怪不得那幾人剛才那麼大聲傳散,且和人辯解爭論。
“宋居安還真是缺德。”她搖了搖頭,收回視線。
然而剛一回頭,杜若就看到宋居安在寶華裳的門口站著望著她。
她心底升起一絲絲緊張赧然,甚至還有些想躲,不過還是面色平靜的走了過去。
管雙雙這個事兒吧……他是管了,可他那日那樣對她,她為什麼要感激他……
走到他面前時,杜若對他點點頭,錯過他抬腳進門。
“我來做身衣裳。”宋居安走在她后面道,面色平常,聲音和潤,仿佛上午抓住她不放、逼著她扔桃花的人不是他一樣。
“那您請!”她勾了勾唇,回身做出請的手勢,心里立刻想到怎麼拿他做文章了。
“不知宋師爺想做什麼樣的?用什麼布料?您過這邊來看看!有不少圖樣,可先參考一下。”她朝另一邊指了指。
等宋居安走去看的時候,杜若迅速走到小管面前,對他道:“你去招呼宋師爺吧,我來招呼這位客人!”
“我、我不敢……”小管朝宋居安的方向看了一眼。
杜若無語的看他一眼,只得又走回去。
宋居安看著她走回來,指著畫冊上的一頁道:“這人看著很是眼熟。”
“畫的是蘇明揚。”杜若道。
宋居安點點頭,又看向另外的畫像,對她道:“你說我做身什麼樣的?”
“宋師爺身份貴重,那些便宜做工又差的配不上你,這絲綢摸著光滑清涼,夏季穿在身上舒適柔軟,不如用這塊灰色和旁邊這塊玉石藍各做一件長袍吧?”
“好是好,只是我賺來的錢需要養家,還是節儉些,便宜的料子便可。”
“……”
選好了樣式,杜若開始為他量尺寸。
宋居安立在那兒,身如玉樹,雙臂微微展開。杜若拿著尺子站在他面前,離得那樣近,呼吸聲清晰可聞,她知道他在看著她,一掀眼簾便能撞上他的視線,于是只得把眼睛盯緊了尺子。
“你不是知道尺寸麼?何必再量?”他問,聲音低低的在頭頂響起。
“……你瘦了些……”
“瘦的多麼?”
“還好……”
“那你將尺寸略縮一些便可。”
“嗯……”
“你臉紅什麼?我又沒怎麼你。”
“與你無關,熱得……”
杜若迅速用筆記下,又將尺子放到一邊,心中核算了一下價格,抬起頭來對他道:“今日打折,三兩銀子,五日后來取。”
他徑直在對面坐下來,從身上取出錢袋,放在杜若面前,神色溫和,眸中帶著令人目眩的笑意:“這鋪字剛開起來,必定處處用錢,這是我從衙門預支的銀子,一年一共三十八兩,烏大人時常還會賞些銀子,先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