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無表情的吐出一個字,誰是他家主子的夫人,沒皮沒臉!
小管連忙倒了一杯水遞給她。
婁息哈哈笑了幾聲,也不甚在意,“你們兩個都沖我發火,哎!”
杜若走到椅子前坐下來歇息,見他不走,便對小管道:“小管,送客。”
“這位爺您請!”小管伸出手。
婁息不僅不走反而又坐下了,看了小管一眼,對杜若道:“宋師爺說了,你好不容易求他一次,雙雙姑娘那事兒,他會管的。”
杜若訝異的抬頭,小管聽了高興的跟什麼似的,對他再三鞠躬作揖:“太好了!太好了!謝過宋師爺!”
“他……準備怎麼管?”杜若問。
“這個夫人就不必知道了,我來就是叫你回去吃飯,這天都黑了,咱現在回去飯也差不多做好了,宋師爺也該從衙門里回家了,一家人坐一塊吃頓飯,把話說開,以后和和美美!”婁息笑道。
杜若心道,宋居安將他爹娘接進城里來了吧?
“話早就說清楚了,您請回吧。”杜若對他點點頭,起身朝后面院子里走去。
接下來兩天,她都忙著張羅茶樓這邊,給它改了名,掛了匾,叫作寶華裳。寶蝶和馮寧來了之后,兩人也幫著她忙活、想法子。
兩人都說這兒太偏僻,生意做不長久,為她擔心的很。
杜若其實自己也并非信心十足,不過凡事總得想辦法,畢竟她不像別人那樣有錢。
余貞兒也偶爾從春風閣來她這兒轉轉,滿臉的艷羨與佩服。
“當初你在對面住下,我替你揪心的很!”她道。
“你揪心什麼?揪心用什麼法子把我弄到你們春風閣去?”杜若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翻舊賬多沒意思?”余貞兒嗤嗤笑起來,“你一個姑娘家從鄉下來到城里,藝高人膽大,腦子也靈光,誰能騙得了你?你不騙別人就是萬幸了!”
“杜娘子是嫁了人的。”馮寧聽余貞兒喊杜若姑娘,遂糾正道。
余貞兒‘啊’了一聲,仔仔細細打量她,“你嫁了人了?!”
杜若點頭,“不過已經和離了。”
大家都一露出吃驚的神色。
余貞兒嘖嘖幾聲,覺得很是不可思議,“你這樣的,心性高,想必你那鄉下相公窩囊的很,不合你心意,不然你也走不掉。”
杜若不可置否。
余貞兒從樓下到樓上看了一圈,對杜若道:“你叫我相信了,女人也能養活自己,也能成事,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攢夠銀子贖身出去,不過見你這樣,倘若哪天我離開了春風閣也不一定過的太差。”
“那你還差多少銀子?”杜若問她。
“還差個百十兩吧!”
“慢慢攢吧。”杜若咋舌,姚媽媽真是吸血啊。
“管雙雙那個賤人一直想叫戴春松為她贖身,哼!現在好了,慘兮兮的坐大牢了,是她自己看不開!單俏俏由著戴春松在外頭花天酒地玩女人是一回事,可是卻不會同意他帶女人回家!”余貞兒冷笑幾聲,“這兩日城里都在傳戴春松干的那些破事兒!戴家名聲也是一落千丈啊!”
“自從雙雙姑娘坐牢后,不知春風閣有沒有人去看過她?”杜若問。
“誰去看她!”余貞兒瞥她一眼,覺得她這話甚是可笑。
杜若扭頭看向另一邊干活的小管,心道,惦著管雙雙的也只有他了。
“要不要在這兒做件新衣裳?”杜若又問她。
余貞兒臉現遲疑之色,不好意思的道:“那個……你也知道,我們春風閣的姑娘都喜歡在錦芳齋做衣裳,比起來也有面子,我忽然想起來還有點事,先回了啊!”
既然成衣鋪子開了,杜若也做好了前期不賺錢甚至虧損的準備。
她拿了一些以前裁剪的繡樣出來,讓寶蝶和馮寧先繡荷包,自己則回到裁縫鋪子里坐著了。
下午的時候,余貞兒又來找她。
一進門,她就生氣的道:“戴家被指指點點,叫人來找我們春風閣的麻煩,難道我們生意就好做了?這兩日眼看著來的人少了!”
“衙門不管麼?”杜若問她。
“衙門忙著安撫戴家呢,怎麼會管?聽說烏縣令快要升遷了,臨走當然得穩住不能出什麼亂子!”
杜若心道,宋居安說會管,也沒見有什麼動靜,他管到哪兒去了?
這三日他沒叫人過來,自己也沒出現,她心里頭遲遲沒松一口氣。
說了一會兒話,余貞兒忽然提議道:“城西桃花開的正艷,過幾天就過了花期了,咱們采摘些桃花去吧,叫上姐妹幾個!”
“我不去。”杜若搖頭。
“錢是賺不完的,你別總不閑著。”
余貞兒起身回去了。
過了一會兒,從春風閣里出來五六個姑娘,個個打扮的裊裊婷婷,或是柳眉星眸,或是杏眼桃腮,或是蛾眉皓齒,穿的衣裳也都艷麗華美,手中都提著精致小巧的籃子。
其中還有余貞兒。
幾個人走進她店里,余貞兒道:“走啊,現在你手里閑著,也沒客人。”
“各位姐姐摘回來給我一些吧,我就不去了。”杜若笑著道。
“呸,誰要幫你摘,咱們一起去多好?”一個姑娘道。
“你莫不是嫌棄我們,不想和我們玩兒吧?”另一個挑眉道。
“你去年冬天不是從錦芳齋做了件裙子嗎?這時候穿正好,快去換上,咱們一起!那邊桃林大著呢!我知道你也并非看不起我們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