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老爺我昨日剛和人家孟老板做一塊喝酒吃飯,聊得天南地北,眼看著交情打好了,官商和諧,今日就開始查人家!是誰有病?!老爺我狠心麼?”
那書吏連忙勸慰道:“大人,昨日那不是什麼都沒發現麼?此一時彼一時也!再說宋先生說的極有道理,這對您升官發財有極大地幫助啊!”
烏大疆又站起身,背著手遙望孟家緊緊關閉的紅漆大門。
書吏又道:“若孟家真的有事兒,查出來可是大功一件,大人的功績馬上就滿了!何愁來年不高遷?!”
烏大疆捋著胡子,神采奕奕,滿面紅光。
又過了一會兒,烏大疆望著云水繡莊的大門不住的甩袖子,厲聲道:“這孟家果然大有問題!宋先生說的沒錯!連大門都不讓老爺我進了!昨日孟遠舟還敬酒給老爺我,要邀請我多來幾趟!”
一個捕快道:“大人,他們有罪心虛自然不讓進!”
“大人,再喝杯涼茶靜靜心吧!”一個年長的書吏恭敬的道。
“滾滾滾!我都喝了三壺茶了!快要喝飽了!”烏大疆抖動著袖子在書吏頭上敲了幾下。
“宋先生怎麼還沒來?!”烏大疆又問那捕快。
那個捕快踮腳朝另一邊的道路上看了一眼,“回老爺,應當是快回來了!宋先生說他就是回家看看,耽誤不了太多時間的!”
話音一落,外面的守衛立刻回答道:“老爺,宋先生來了!”
宋居安從另一邊的人群中走了進來,對烏大疆行了個禮。
“宋先生,你來的正好,這一會兒不來,本官這心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衙門之前已經派出捕快去繡莊查了,什麼都沒查到,不過現在卻又不讓進了!將衙門的人都擋在了門外!”烏大疆道。
“他們早就做好了準備,自然是查不出什麼的。”宋居安道。
“那該怎麼辦?來,坐下再說。”
宋居安坐下來道:“昨日韓良跟著大人一起進入山莊,發現了山莊西邊,也就是挨著山的那邊有人在采礦煉鐵,這樣的大事兒,要上報,瞞是瞞不住的,繡莊的生意只是其一,我從別處打聽到孟家還有許多其他的生意,私自與南邊幾個小國家通商牟利也未可知。”
烏大疆神情激動的聽著,“那就盡快上報!別讓他們轉移了去!等會兒直接讓這些捕快們撞門進去吧!”
“大人先不要著急,就算他們現在銷毀證據也會留下蛛絲馬跡,先讓人守在繡莊的外頭,省的他們逃走。”宋居安扭頭看了一眼烏大疆帶來的七八個捕快,他們根本頂不了什麼事兒,更別提硬闖進去了。
烏大疆連連點頭。
“不過……”他又遲疑了一下。
“不過什麼?”烏大疆覺得自己現在的情緒跟著宋居安的語氣在發生著變化。
那回他的青陽寺辦案的時候,讓里頭的僧人給他卜算了一下,那僧人告訴他官運通順。沒想到馬上就有事兒給他鋪路了!
“我剛得知孟遠舟和魏國公有來往,大人……”
烏大疆臉色一瞬間白了,剛才還咧開的嘴此時一張臉卻像是個‘苦’字兒,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驚慌的道:“怎麼不早說?!孟家和魏國公有聯系?!完了完了!這下本官死定了,我竟然踢到了魏國公這塊板子!”
“大人怕什麼,不管他身后的人是誰,總歸是犯了罪的。”
烏大疆不住的搖頭,語重心長的對他道:“宋先生不懂為官之道,這官官相護是不假,可這官商也護著呢,我若是動了孟家,豈不是被魏國公給錘死了!”
“大人,這件事兒我也仔細想過了,這件事兒鬧大了傳上去,對魏國公沒有好處,再說魏國公又怎會徇私枉法呢?還有,本來衙門的人就少,孟家繡莊里隱藏著不少武功高強的打手,咱們肯定是不能硬闖的,要借助別人的力量才能辦好這件事兒,大人才能高升有望。”
“你說!快說!”
“找魏國公的對頭,高赫高大將軍,讓他派人來幫著查辦。”宋居安道。
烏大疆眼睛一亮,又接著搖頭:“不成,本官官職卑微,哪兒能夠得著駐軍在西南清城的高大將軍啊!”
“不試一試怎麼知道,大人寫一封信,讓人快馬加鞭送過去,不出幾日,那邊興許就派人來了,既然現在已經得罪了孟家,還怕什麼。”
“好……你替本官想想說辭,該怎麼寫好!”
又在云水繡莊外頭守了一會兒,幾個捕快替換著去敲繡莊的大門,里面卻一直無人回應更沒人來開門。
烏大疆心煩氣躁的很,便命人按照宋居安所說的,守著大門,來回巡視著,他帶人回了衙門。
宋居安又和烏大疆商討了一些事情,從衙門里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街上的行人也不是很多。
烏大人留他在衙門居住,宋居安沒有答應。
他先是去了藥鋪,買了一些傷藥。又走進一家客棧上了二樓,走到盡頭打開了房門。
韓良在床上趴著,見他來了,嗷嗷叫道:“主子!您終于來了!這天馬上就黑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你身上這傷怎麼樣了?”宋居安將藥放下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