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了,也不知道王婆子什麼事兒。
杜若以為她是來找蔡氏的,沒想到王婆子喊了她一聲,直接掀開西屋的簾子走進來了。
“如蘭,還沒睡吶!”王婆子說話一向是扯著嗓子。
杜若點點頭,“婆婆,這麼晚了,什麼事兒啊?”
她十分介意別人不敲門或者不發一語就進來,連個隱私都沒了。
王婆子手里頭拿著塊紅綢,布料光滑鮮亮,上面圖案亦十分精美,杜若一眼就看出不是便宜貨,王婆子也確實一直壓箱底沒舍得用。
她搔搔頭對杜若道:“如蘭,你給我按著這布上印染的花樣給我剪一個!”
杜若瞧著紅綢布道:“婆婆,你這布太好了,貴的很吧?這我可不行!”
王婆婆把綢緞遞到她手里,笑道:“有啥不行的!剪成什麼樣就是什麼樣!給你做我放心”
現在又不是她和蔡氏坐在一起說她壞話的時候了,杜若覺得老是為她有求必應,按照王婆子的性子,那以后少不了麻煩自己。
“這上面還有字兒呢,我都認不得,別回頭剪錯了。”杜若推脫。
宋居安一掀簾子進來了,朝她和王婆子看了一眼,拍打幾下袖子,將外衫脫下來。
即便是方才抱了幾次柴火,又忙著將院子里的東西收拾打掃起來,還抽空給宋老爹擦洗身體,他依舊淡然自若的樣子,做事兒井然有序,旁邊的人看著也心里舒坦,相處幾天下來,杜若就有了這種莫名的感覺。
第十一章 生兒子的法子
王婆子不見外的在凳子上坐下來,岔開話題,笑著對倆人道:“居安和如蘭這結婚也一年了,你娘都急死了,想抱孫子,我說這急不得,你叔說大河村神婆是騙錢的!別管怎麼樣,有法子就得試試,等懷了孩子啊,老宋一高興,病沒準兒就好了!”
杜若繼續疊衣服,沒應聲,心道,管天管地,管人家的房事干嘛!嘴碎的不行!
“婆婆,你找如蘭什麼事兒?”宋居安平靜的問道。
“我這不是來讓你家的給我照著描畫一個嘛!如蘭推脫呢!”王婆子故意大聲道。
宋居安看了杜若一眼,道:“這麼晚了,婆婆先放這兒吧,改天如蘭有時間再給你畫下來。”
王婆子連忙將手中的布料放下來,覺得宋居安說話中聽多了!
杜若以為宋居安替她應承下了,王婆子該走了,沒想到,王婆子坐在凳子上換了個姿勢,一手擱在桌子上,一手捶腿松快,看看她,又看看宋居安,打量著小兩口,抿嘴笑道:“如蘭啊!我先前也從人那兒聽了個法子!說是能生兒子!你過來我告訴你!”
杜若:“……”
“婆婆,你這麼晚了還不回去,馮叔該著急了,這外頭天黑,不好走,有啥話明兒再說吧。”杜若走過去送客。
王婆婆一擺手,‘嗨’了一聲,“來!我告訴你!”
杜若見她一臉別有深意的笑,心里覺得應當也不是什麼好話,木著臉道:“你和安郎說吧!”
宋居安正彎腰在木箱旁邊翻找書籍,過幾日他要去學堂授課了,提前準備一下。聽了她的話,抬頭看了她們一眼,按照平日杜氏這會兒該攆人了,她和王婆子一直不對付。
他視線落在杜氏的身上,王婆子拉了杜氏一下,看杜氏極不耐煩的走到王婆子身邊,側耳聽王婆子神神秘秘的在她耳邊講話。
“行房事的時候,在腿下面放個枕頭,抬高一點…………把那東西吃了,害羞個啥……三天……”
杜若聽得面紅耳赤,沒想到王婆子那麼沒正經!
她側頭看了宋居安一眼,發現宋居安正疑惑地往這邊看,她又連忙移開視線。
“婆婆你趕緊回吧!外頭黑,不好走,磕碰著可了不得了。”杜若聽不下去了,出聲趕人。
“哎唷你還害羞了!平時你這蹄子浪的,聽我的準能懷上!”王婆婆在她腰上掐了一下,看著她漲紅的臉打趣她,說完,她才指了指桌子上的布料,讓她別忘記給她描畫,才轉身走出去。
等王婆子走了,杜若長長的松了一口氣,又神色不安的看了站在另一邊翻書的宋居安一眼,轉身走到床邊坐下來。
她甚至產生了錯覺,覺得這屋內氣氛太過曖昧,而且方才宋居安看她的眼神兒有點不對勁兒。
第二天一大早。
蔡氏就又哭天抹淚的,早上她和銀花做好的飯,蔡氏也不肯動筷子,臉色陰沉的和外面的天一樣,像是馬上要下雨。
杜若知道她是為的什麼事兒,在堂屋進進出出的時候也不往她那邊看,面無表情的拿東西放東西,和宋銀花照常說話。
宋居安這會兒不在家,也不知道做什麼去了,若是宋居安在家,蔡氏的氣焰立馬上來了。
宋家的西邊是一小片空地,再往西走走才是人家,宋居安先前把這塊地給刨了,把碎石塊都撿走扔了,在這塊地上撒了菜籽,前兩天剛發芽時杜若看不出那是什麼菜,嫩葉展開了,才認出那是蘿卜和菠菜。
她拎水澆了,又將泥土攏了攏,一轉身,看到宋居安和韓良站在離家不遠的地方說話,說話間倆人還往她這邊看了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