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破口大罵,卻見少夫人面有不耐,二當家趕忙收住聲。
秦卿聽著男人的話,竟對孟書晴的才智感到惋惜……
這般機敏的女子,當初若懸崖勒馬,沒有引賊入室,憑她的聰慧,想必也能過上不錯的日子。
秦卿問男人:“這次你們冒著風險,她又許了什麼?”
二當家:“她嫁進秦家最大的阻力就是您,只要您出了事,待那人坐上帥府少夫人的位置……”
他偷偷瞄了眼秦繼,小聲道:“有那人的幫襯,帥府小姐與她交情匪淺,有人為她撐腰,四少又對她深有情義,兩廂情愿下,她定能嫁進秦家,待婚后,她求得四少將我們收編,由暗轉明,至少也可混個連長當當。”
秦繼緊咬著牙,面色冷峻,沒有一絲溫度,男人的話似耳光,一下下扇在臉上,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恥辱、惡心!
秦卿走回椅子上坐下,吩咐薛楚丞,“和齊裕明打個招呼,把孟書晴提來。”
薛楚丞:“是。”
秦卿:“讓他們在牢里碰面,孟書晴會明白的。”
免得她多費口舌。
薛楚丞提起男人,往門外走。
審訊室里只剩下秦家姐弟,兩人各懷心事,皆沒有開口說話。
過了一會兒,秦卿問:“醫院那兒,可抓到人了?”
秦繼回過神,點了下頭,“是。”
秦卿:“誰是主使?”
秦繼:“萬曼筠。”
秦卿:“城門口那場刺殺也是她?”
秦繼:“是。”
秦卿:“她哪來的人手?萬部長允許的?”
秦繼:“她們來龍城就是奔姐夫來的,找婆家,不過是借口。”
秦卿看著秦繼略有魂不守舍的模樣,隨意說道:“真心都未必能換真心,同樣的,她非誠心待你,你也只是一時新鮮。
沒有誰對不起誰。”
秦繼:“我只是有些震驚,原以為她只是心思多了些……”
秦卿其實想說些什麼。
此時,門被推開,薛楚丞將孟書晴帶進來。
秦卿的視線被吸引過去,她瞧孟書晴見到自己依舊臉色如常,待視線移到秦繼身上,眼里閃過一絲難堪,但轉瞬間又變為冷漠決絕。
秦卿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孟書晴觀察著秦卿的神態衣著。
女人間的默默凝視。
孟書晴突然諷刺扯起嘴角,道:“少夫人還真是命大。”
秦卿:“不及孟小姐能兩次虎口逃生。”
孟書晴苦笑道:“又有何用?這最終還是難逃一死。”
秦卿:“你若遵從到帥府的目的,最終也能圓滿。”
孟書晴盯著地面,余光卻瞟向秦繼,“珠玉在前,別的……早已入不了眼。”
秦卿:“你親生父母是下落不明,還是你已經設計殺了他們?”
孟書晴眸底冷漠,透著陰狠,她冷哼道:“為了攀權附貴,將自己的女兒送到別人家當使喚丫頭,這是為人父母該做的?
孟書晴緊抿嘴,語氣發顫,“是他們命不好,放火燒鎮那天,也不知道是嚇跑了,還是已經被燒死了,反正沒了下落。”
她長長呼了口氣,嘴角揚起譏笑,眼神變得冷漠狠厲,“死不死的,從他們把我趕出家門送人那刻,我便無父無母了……”
孟書晴諷刺的笑出聲,低聲自問:“我若是家中長子,他們可還舍得?!”
秦卿看著孟書晴,莫名覺得有些哀傷,“你的家事,我無權多言,但圖財便算了,你不該將劫匪引進孟家,害了孟老爺。”
孟書晴忽然變得暴躁,面目猙獰,“誰叫那老東西冥頑不靈!非得為了什麼道義!要自不量力的反抗!”
她指著窗外,控訴道:“還有那個保安團!也是一群廢物!平日沒少收大家的錢財,真用到他們的時候!動作慢得要死!我提前那麼久告知!等人快走了!他們才趕到!都是廢物!廢物!”
孟書晴自顧自的念叨著:“我沒什麼好愧疚的!生身父母…我都殺得,還要什麼良心!絕情絕義,這世上從此唯顧念我自己!”
秦卿瞧著孟書晴氣紅的雙眼,事到如今,所有事都已清楚,孟書晴沒有做戲的必要,她情緒這麼激動,想必孟老爺曾經也對她好過……
她自己或許也后悔過……
只可惜一朝入魔……
對于已成瘋魔之人,說什麼都是廢話,秦卿吩咐薛楚丞,“將供詞整理好,抄送兩份,送去帥府和孟府。”
薛楚丞:“是。”
他打開門,去拽孟書晴。
孟書晴身體踉蹌,突然崩潰的朝秦卿歇斯底里的大喊,“秦卿!你為什麼這麼好命!為什麼!”
薛楚丞將她往門外拽。
撕心裂肺的聲音還在持續,在幽長的走廊回蕩,凄慘瘆人,“憑什麼!憑什麼!你憑什麼不讓我嫁給秦繼!這一切都怪你!怪你!”
………………
第466章 蛻變的衛亭
醫院后方,參天大樹多而成林,今晚圓月格外明亮,月光透過樹蔭、窗戶,灑進病房里。
到了熄燈時分,屋里沒將窗簾拉上,關上燈,光憑月光,屋里依舊清晰可見。
衛揚坐在床邊,晃悠著雙腿,“三哥,你好點了麼?”
衛亭倚著枕頭,靠坐在床頭,“好多了。”
衛揚從兜里拿出兩條五彩手繩,“這是元昊跟著他姐姐學著編的,我們一人一個,還說祝您早日康復。”
衛亭冷下臉,怕他壞了小姐的籌謀,急躁道:“你怎麼出去的?!”
衛揚被三哥嚴肅的表情嚇了一跳,害怕的聳起肩,但還是將事情解釋清楚,“我沒出去,是元昊找過來,讓薛大哥交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