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面色冷峻的走過去,‘嗒!嗒!嗒!’
鞋跟敲擊著地面,一步步走向倒在地上的孩子。
孩子身下積成血灘,秦卿蹲下身,伸手按在上面,纖細白皙的手瞬間猩紅。
秦繼知大姐心里不好受。
秦卿慢慢抬起手,鮮血順著手指流淌下來。
她眉眼極寒,看著滿手鮮血,隨即將手上斑斑血跡抹在胸前……
秦繼一震,“大姐!”
秦卿重復著剛才的動作,不斷將那新鮮的血液抹在身上,干凈的衣襟被血浸濕,一大片血跡,觸目驚心。
她站起身,語氣平靜,“透出風聲,少夫人在城門口遇襲,傷勢嚴重,現加強城中戒備,全力搜查刺客。不要過于刻意,若有人打聽,露出些馬腳即可。”
秦繼知道大姐的意圖,這才放下心,應道:“是。”
秦卿看著殘骸遍地,寒聲道:“這城里的牛鬼蛇神,一個也別想跑!”
…………
醫院
光線透過窗戶照在床上,潔白的床單更要刺眼。
衛亭虛弱的躺在床上,仍舊昏迷。
秦卿站在床尾,看著衛亭,對薛楚丞吩咐道:“你留在這兒,不必跟我去容城。”
薛楚丞還以為是因為衛亭受傷,小姐生氣,他急切解釋,“小姐,衛亭的事是我疏忽大意,您再給我次機會,我……”
秦卿抬手阻止他說下去,“你與衛亭是我的心腹,到時肯定會有人打聽到我遇襲受傷,你在郊外救衛亭的事,也可能會走漏風聲,所以為了讓消息更可信,你要留在這里負責我與衛亭的安全。”
薛楚丞:“那您要獨自前往容城?”
秦卿:“大帥派了隊人給我,安全不成問題。”
她叮囑薛楚丞:“主要是你,戲要演好……”
怕薛楚丞對衛亭的事耿耿于懷,秦卿特意補充道:“也算將功補過了。”
薛楚丞心一松,“是。”
秦卿看向窗外,沉思片刻,“給我找套隨從的衣服,還有紙筆。”
薛楚丞得令,走出病房外。
房里只剩下躺著的衛亭和秦家姐弟。
秦卿默默看著衛亭,瞥了眼秦繼,“父親那邊,你私下告訴他,別讓外頭看出端倪。”
秦繼:“是。”
秦卿保持安靜,沒再開口說話。
寂靜的病房,兩姐弟并肩而站,卻與交流。
秦繼偷瞧了眼大姐,謹慎說道:“大姐放心,我會將事情安排妥當。”
秦卿:“嗯。”
秦繼側身面向大姐,低聲道歉,“譚記的事,確實是我考慮不周,只站在自己的角度,自以為是對您好。”
秦卿斂目,看著掉漆的床欄,神情淡淡。
秦繼見大姐沒打斷他的話,那就是愿意聽他進行說下去。
秦繼繼續說道:“我對孟小姐……”
他看著大姐的臉色,解釋著:“她有意接近我娘,又對屢屢與我制造偶遇,我一是礙于岳小姐的面子,二則她處心積慮還算高明的手段,的確有些新奇……”
秦繼看著大姐嘴角微扯,又恢復如常。
他難堪的抿起嘴,又不想錯過這難得的機會,只好強撐著解釋,“我在秦家碌碌無為,從小被打壓,若不是您,我可能一輩子也出不了頭,掌管一城軍政,更是從不敢想。我根基不穩,全靠您的原因,姐夫才對我這麼大力扶持。”
秦繼苦笑道:“好日子過久了,總忘了從前的不得志。實在該死!”
他看著大姐微微蹙起眉頭,雖然稍縱即逝,但秦繼看得清楚,不由得心里泛起酸楚,縱然大姐對他態度冷淡,但實際還是擔心他的。
秦繼:“我對孟小姐,算是一時新鮮,沒有想昏了頭要娶她的意思。以后我一定堅定不移的站在您這邊!大姐,您別生我的氣,成麼?”
他豎起三指,“若再讓您心寒,我就扒了這身皮,決不再沾您的邊。”
秦卿看著豎起的手指,眼前這個人早已不是單純莽撞的少年,正如岳欽所說,他如今的身份,有多少女人費盡心思想攀附,他那雙眼睛想必也看過太多這樣的技倆。更何況她生秦繼的氣,也只是因為他和岳欽沆瀣一氣,瞞著她而已。
秦卿很干脆簡短的應下,“好。”
秦繼還以為要說破嘴皮,還不一定能得到大姐原諒,結果她這麼痛快應下,倒是打了秦繼個措手不及,一時哽住。
此時薛楚丞走進來,雙手捧著一套灰色衣衫長褲,“小姐,這套是干凈的。不過鞋子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已經讓人去買了。”
秦卿接過衣物和紙筆,“好。”
她將紙撲在床頭柜上,開始寫信。
秦卿俯在桌面,字字斟酌的寫起來,時不時抬頭思考。
過了許久,她將寫好的書信遞給秦繼,“待我走后,送去帥府。”
她鬧出這麼大動靜,別再大帥動怒,一氣之下不讓她去容城。
秦繼:“好。”
……
夏日午后,金芒四溢,陽光透過云朵灑下金輝。
秦卿換好行頭,將發挽起,灰色粗布短衣,下著黑色長褲,用腿帶將腳踝處綁緊,同色布鞋,帶上大檐軟帽,首飾一應褪下,不施粉黛,顯得極為低調,短時混在人群中,不易發現。
她看看外面天色,“我該走了。”
薛楚丞:“帥府的人已經等在外頭。”
秦卿:“好。”
第456章 兄弟情深
…………
大帥府
夜幕低垂,太陽將要落山,初夏的夜晚還是有些寒涼。
車子駛到帥府巷口關卡處。
‘篤!’
‘篤!’
車前兩盞大燈將前方照得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