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書晴轉過頭來,“岳華周末就要帶我去看人家,到時眾所周知……”
她雙手攥緊,語氣平靜道:“我沒有這麼多時間。最晚明日,放學前……”
萬曼筠:“我爭取盡快。”
孟書晴:“嗯。”
萬曼筠:“咱們丑話說在前頭,我未出手時,若行動敗露,此事與我毫無瓜葛,亦不會承認。”
孟書晴點頭道:“我知……”
她站起身,“就這麼說定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萬曼筠看著雅間門打開又關上。
她側頭吩咐隨從,“給父親去電,行動有變。”
隨從:“是。”
……………………
跑馬場
太陽慢慢下降,金燦的霞照亮寬闊的馬場,一抹夕陽透過窗戶照進屋內。
秦卿背對著晚霞,慢悠悠的把籌碼從抽屜里拿出。
翠綠的玉石碼片平鋪在桌上。
纖細的手指悠閑的點著。
百并千,千成萬……
秦卿鎮定的淡笑。
在牌桌上,若不想成仇家,贏錢的人要行事低調些,幾家歡喜幾家愁,遇到牌品不好之人,打起來都是有的。
鄧鸞喬瞧著光下的女人,初見時,雖是美麗,卻也沒到絕色著迷的境地,但如今相處下來,這女人是越來越耐看,眉眼更柔美了不說,光這舉手投足帶的淡然,純中帶慧,多智近妖……
鄧鸞喬瞧著她云淡風輕的笑,想厭惡都厭不起來,心里冷哼,還真是個勾人的小妖#精,難怪風流成性的岳少帥,也能為此收心。
她正看得入迷,就正好撞見秦卿瞧過來的目光。長睫半遮眼眸,陰影倒映,顯得眼瞳更加黑黝黝,似深邃幽潭,要將人吸進去。
鄧鸞喬眨了下眼,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傲慢道:“賬戶告訴我。”
秦卿將平鋪籌碼堆在一起,不再去看。
“不過開個玩笑,你我誰差這點子錢。鄧部長賣我個面子,來了這里,我不曾招待,你也‘不曾怪’我,可見鄧部長是最大度之人,且你又知我喜打牌,更是騰出時間陪我消遣,鄧部長這般至情至性,我豈能再收這錢?”
鄧鸞喬被秦卿捧得高興,輸錢的郁悶消了不少,但她還是堅持要給,“這錢,我還是得給你,一碼歸一碼。”
秦卿不接她的話,看向鄧桓庭,“鄧少爺來此,我也不便招待,你快人快語,這點子心意,你代鄧部長收下,莫要推辭可好?”
鄧桓庭看了眼妹妹,“少夫人一片心意,收下便是。”
面子給足了,鄧鸞喬也不扭捏,“成吧,盛情難卻……”
鄧鸞喬瞄了眼秦卿身前的籌碼,忍不住氣她一氣,故作不以為意道:“這心意少了點,下次可莫要這般不誠心。”
秦卿:“…………”
這鄧鸞喬不僅是順毛驢,還特別喜歡登鼻上臉!得便宜賣乖!她算知道什麼叫囂張跋扈!以往遇到的那些嬌小姐,連嚇帶說,怎麼也能乖順幾分。
可這位倒好,軟硬兼施還要掌握個度。
自恃身份尊貴,反正沒有她怕的,就算一時震懾住,過后這人能跟沒事兒人一樣,繼續到你面前挑釁兩句。你來我往間,鄧鸞喬就知道她的‘度’在哪兒……
每次都稍稍過一點,讓你拿她沒有辦法……
秦卿從前覺得鄧鸞喬能當上外務部長算是其父的緣故,但這幾次交手后,她發現鄧鸞喬善于在交流中探尋別人的底線,從而在這底線之上做些自己想做的事……
第444章 知之甚多
鄧桓庭手里捏著兩片籌碼,薄玉互相摩#擦,他漫不經心道:“少夫人的牌技果真出神入化,鄧某領教了。”
秦卿點頭,看向鄧鸞喬,“是鄧部長承讓。”
鄧鸞喬佯裝高傲的偏過頭。
這人阿諛奉承,馬屁拍的太好!能屈能伸,真是不好對付!
鄧桓庭瞄了眼在一旁靜坐的女子,簡短點了句,“溫小姐的骰子也擲得好。”
溫如雪神情一震,不過還好是低頭垂目,應該看不到眼里的慌張。
畢竟是第一次出千,就被人這麼暗里猜穿,她臉上帶著僵硬的笑,桌下雙手攥緊,厚著臉皮,大言不慚的點頭應下,“多謝夸獎。”
鄧桓庭看向窗外的天色,“時候不早了,今日到此為止?”
秦卿欣然答應,見好就收。
………………
大帥府
夜色初降,深色寬大的幕布緩緩落下,帶著光暈的彎月慢慢升起。
秦卿趁著黑夜未深,匆匆回到府里,去大帥的院子接兒子。
待邱陽稟報秦卿跟著他走進屋內。
見秦卿來接孩子,岳訓走過來,動作輕慢的將天逍遞過去,小聲道:“睡了。”
秦卿接過兒子,讓他趴在自己肩上。
岳天逍動了動,母親一下下拍著背,他挪下頭,找個舒服的位置,繼續睡去。
秦卿這次沒急著走,而是坐到大帥對面,低聲說著今日的事。
“午后和鄧家兄妹打牌,溫旅長家的小姐也在。”
岳訓:“鄧家二子手段雷霆,你要小心。”
秦卿:“是。我瞧著溫小姐聰慧俏麗,想必是隨了她母親。”
岳訓笑道:“能讓志在四方的白面書生甘心歸隱,聰慧可見一斑……”
秦卿瞧著大帥的臉色,試探道:“父親,我從未見過報社登過帥府的新聞,可是這里面有咱們的人?”
岳訓:“想活著賺錢,該登的、不該登的,他們心里有數……”
秦卿眼眸一閃。
岳訓見她沉思不語,“怎麼想起問這個?”
秦卿神色如常道:“近日總看見版面上登著齊裕明的新聞,夸贊他上任廳長后,潔身自好,不像從前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