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昌進尤不解氣,咬著牙問:“你把老子當傻子?!”
眼淚順著眼角止不住的流,許秋蘭痛苦得眉心緊皺,眼里充滿了乞求。
秦昌進看著每晚同床共枕,溫柔解意的女人,心里一陣抽疼,他苦笑道:“你好歹跟過我一場,我會讓你死得痛快些。”
許秋蘭死命想要扒開他的手,開口求饒,但于事無補。
秦昌進抬手搭在她雙眼上,“你不是最聽我的話?”
手緩緩下滑,慢慢合上許秋蘭的眼。
為防止她再次睜開,秦昌進將手按在她眼上,稍加用力,冷聲道:“別讓自己的死相太難看……”
第439章 月冷心涼
許秋蘭自知死命難逃,她壓抑著恐懼,雙肩不住的抖動,只感覺自己害怕得快要昏厥過去。
秦昌進緩慢的拿開手。
平日那雙秋水盈盈的雙眼已緊緊閉上,睫毛嚇得一顫一顫,似初見時,許秋蘭一身素衣,怯弱柔美的模樣……
‘砰!’
‘砰!’
‘砰!砰!’
槍聲乍然響起,又快又急,好似持槍之人害怕自己反悔,不忍下手,干脆利落的結束了眼前人的生命。
震耳欲聾的槍聲停止,屋內人噤若寒蟬,氣氛凝滯了許久。
眾人提著心,屏息凝氣,不敢弄出一點動靜,生怕下一刻槍口就對準了自己。
坐在地上的女人,頭無力的后仰,雙手垂下,身上華麗的便服已被血跡浸得臟污不堪。
秦昌進閉緊眼睛,慢慢放開手。
‘咚!’許秋蘭直直的倒了下去,頭磕在冰涼的地磚上。
秦昌進撐著腿,費力的站起身,慢慢將皮手套摘下。
他抬頭看著樓上,又瞧了眼地上的尸體,冷漠的將皮手套扔在尸體身上,“把她屋里的東西都燒了。”
傭人聽見老爺的命令,急匆匆的跑上樓,開始處理許秋蘭生前留下的東西。
秦昌進:“盧毅。”
盧毅走上前。
秦昌進抬腿跨過尸體,平淡道:“一塊燒了。”,說罷,上了樓。
盧毅面無表情的看看地上的尸體,抬手將在門口被槍聲引來的警衛叫過來。
兩名警衛一頭一腳,快速將尸體抬走。
秦繼冷眼看向嚇得不輕的傭人,命令道:“把地擦干凈。”
張媽率先回過神,趕緊拿起手邊抹布,快步走到血跡旁,蹲下身,用干布去沾取那片鮮紅……
潔白的抹布霎那間就被染成象征著喜慶的紅布……
其他人緊接著行動起來,有人端來水,‘嘩嘩……’
鮮紅又暈染了清澈的水。
傭人過了起初的慌亂,開始手腳麻利的清理地面。
地上一大灘鮮血轉瞬間就被擦了干凈,好似無事發生般……
…………………………
大帥府
夜色微涼,籠罩著帥府,月光灑在地面,像層薄紗,泛著銀光。
此時傍晚寂靜,最宜獨望沉默。
岳訓在屋里,坐在沙發上看報。
‘咚咚咚!’
岳華推門進來。
岳訓抬眼看了下,又收回視線,繼續看報。
岳華攏著披肩,坐到父親旁邊,“爸……”
岳訓將報紙翻了面,隨意應著,“嗯。”
岳華將那份名單放到茶幾上,勸說道:“爸,嫁娶自由,我們貿然為書晴選擇婆家,這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岳訓撩眼看了女兒一下,漫不經心道:“這名單送去孟府看過了?”
岳華:“還沒,我只是覺得這樣盲婚啞嫁,不太好……”
岳訓點頭應和著,“也是……”
岳華一喜,本還準備一套說辭,想勸說父親不要管小輩兒的事,卻沒想到父親答應的這麼痛快。
在父親面前,她也不用裝淡定,有些喜形于色,正當要說話時,就見父親放下報紙,看向自己,語氣平靜道:“那就搬出去,別頂著帥府的名頭裝得金貴。”
岳華臉色一僵,“爸……”
岳訓無言,眼神看似平和,卻透著清明,他沉默看著女兒,等她說下去。
岳華:“孤兒寡母,你讓她們搬去哪兒?更何況書晴也不是那打秋風的親戚,她從未張口要過什麼,咱們當初既然同意收留她們,如今又何必咄咄逼人呢?你把她們趕出府去,書晴一女兒家,還有什麼臉留在這里。”
岳訓靠著椅背,手肘搭在扶手上,冷淡道:“要飯的還講究尊嚴?”
岳華蹙眉,“爸,您這話有點……”,太難聽了。
岳訓見她還在為外人說話,當真被迷了心竅,就如同當初她死活要嫁給那短命鬼一樣!
他怒火中燒,言辭尖銳,“我拼命打下的河西,是讓孟家坐享其成,來享清福的?!就是岳欽,老子的親兒子!在他成年后,那也是冒著風險在戰場廝殺,才有了如今這權力、地位!”
‘啪!’他將報紙摔在茶幾上,坐直身,斥責道:“她們算個什麼東西,我出生入死,給你們姐弟掙得這一方凈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來分一杯羹!我能忍到今日,完全是不想你難做!當初若不是看孟家父子是個通透的,這門親事,我斷不會答應!”
岳華見父親動怒,連忙勸慰,“您別激動,我就是……”,她抿著嘴,吞吞吐吐道:“我就是于心不忍……”
眼睫眨了眨,岳華逼退要涌上的淚,哽咽道:“孟家就剩這麼兩個人了。”
岳訓:“你若想孝順婆母,我也不好攔著,但那過繼的是個什麼玩意兒?說白了,她就是曹家人送給曹瓊花當使喚丫頭的,一是孟家為‘絕戶’,待兩位老人死后,所剩財產能不留進你這外人的田里,全歸曹家所有,二是看孟家有帥府這門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