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間應該彼此理解,彼此心疼,就算要吵架,要算賬,也不要挑在岳欽四面楚歌之時。
若他出了事,她又豈會好過……
罷了,再忍耐一下,不過一個應酬而已,何必把自己氣成這樣……
經過不斷的自我安撫,秦卿最后說服了自己,但人是想通了,為何心比從前更加難過,甚至還想哭喊一通呢?
可秦卿此時顧不得想這些,她叫衛英去回話,“讓那人回萬夫人的話,她們遠道而來,是‘客人’,宴請一事,還是由我來安排,怎好讓萬夫人破費……”
她吩咐衛英,“派人跟那人去萬府,約萬夫人與萬小姐午時在瀟月樓一敘。”
衛英:“是。”
秦卿:“叫衛亭過來。”
衛英見少夫人臉色難看,她不敢耽擱,連走帶跑去府門口傳話。
秦卿抬頭看著府門方向,這萬小姐還沒進門,連個影兒都沒有,萬夫人就開始反客為主,招待起她來了?!
這母女倆倒是比鄧鸞喬聰明得多,這宴請一事,不管她們是有意還是無心,即是他們主動找上門,她一律按成心看待,視她們是個拎不清、心思陰險的……
秦卿抱著兒子走回屋,再次把他放到塌上,安慰道:“我們下次再出去,好不好?”
這話不過是在寬慰自己,她還自說自話的點點頭。
…………
衛亭跟隨二姐走進內院正房。
他站在門口,喊了聲:“小姐。”
秦卿坐在榻邊,瞧著兒子,“把瀟月樓包下來。”
衛亭已經聽二姐說過午時要招待萬家人,“是。”
秦卿轉頭看看鐘表上的時辰,岳欽晚上才會去宴請,現在不過早飯剛過,應該不會這麼早就訂下瀟月樓。
秦卿:“現在就去。”
衛亭:“是。”
秦卿看向衛亭,神情嚴肅道:“叫薛楚丞去,順便帶上府里半數警衛,少帥晚上在瀟月樓應酬,叫他們即刻清場,保證少帥安全。”
衛亭:“是。”
外頭的事吩咐下去,秦卿低頭看看自己的衣裳,隨即讓衛英去柜里找衣服,“把褲裝都找出來。”
衛英:“少夫人,褲子壓在箱底,可能有些褶皺。有幾套襖裙是剛做的,您要不要試試?”
秦卿:“不了,施展不開。”
衛英睜著眼睛,看少夫人,眼里盡是不解。
秦卿依舊堅持,“都找出來。”
衛英點頭回道:“灶上還留著火,那我現在就把褲子熨燙出來。”
秦卿見時辰來得及,“也好。”
衛英立刻將所有褲裝從箱子里拿出來,然后去了廚房。
…………
純銅的熨斗似浮水的船舟,里面裝著燒紅的木炭,由蓋子封住,蓋子上安裝了木制把手,衛英握著把手,將滾燙的熨斗提起,然后用清水灑在褲子上,再將濕帕子鋪在上面,熨斗隔著帕子壓上去,發出‘滋滋’的聲音,隨即水霧升騰,輕壓一推,筆直平整的褲線便壓了出來。
不到一個鐘頭,衛英手腳麻利的將衣服熨燙出來,“少夫人,都熨好了,您穿哪件?”
秦卿躺在塌上,看著窗外的四方天色,沉思片刻,“讓衛亭再派人去邀鄧小姐,午時瀟月樓,敘舊閑聊。”
衛英:“是。”
第397章 賢惠懂事
………………
指揮所
長桌靠窗而放,成摞的文件堆積在桌上。
岳欽正審查著容城這一年多的財政收支。
‘咚咚咚’
岳欽:“進。”
戴錚推門進來,走到桌前,“少帥,少夫人把瀟月樓包下來了。”
岳欽詫異抬頭,“她要做什麼?”
戴錚:“薛楚丞帶人在那兒守著,說是少夫人吩咐,少帥晚上有宴請,叫他們守好瀟月樓,保護您的安全。”
這麼積極周到?!岳欽追問道:“她派人通知你的?”
戴錚:“是蔣將軍的人跟瀟月樓的老板招呼聲,叫他午后不要營業,那老板說少帥府的人已經把那兒包下來了,袁將軍過來跟我說,我就去了一趟,薛楚丞正在里面清場。”
聽戴錚這麼一說,岳欽更加心里沒底,他蹙眉沉思,手上的鋼筆不斷敲擊著桌面,‘咚咚咚’,心底泛著嘀咕,“這又是鬧哪兒出?”
‘又’?!戴錚瞄著少帥的神色,試探道:“少帥,我看少夫人挺關心您……”
岳欽側眼瞧他,那是早上那碗黃湯,他不知道!這早飯剛過,胃里的酸水還沒消呢,這又賢惠的給他包了場?!怎麼就突然想起這事?!是因為早上他提了一嘴,秦卿臨時起意?
他警惕的問:“薛楚丞帶了多少人在那兒?”
戴錚:“薛楚丞的人,還有……大概府里的半數警衛。”,怕少帥擔心,他趕緊補充道:“我看都是后備士兵,重要關卡的人,都沒來。”
岳欽放下筆,仰靠著椅背,瞧著發白的屋頂,百思不得其解。
他倒不怕秦卿壞了晚上的宴請,他這夫人,凡事講究有理有據,就是扇你一巴掌,也讓得你挑不出毛病來。
戴錚:“袁將軍說怎好讓少夫人破費,那包場的費用,他……”
岳欽垂眼看他,不屑道:“我差他那兩子兒?”
戴錚賠笑道:“袁將軍這不是不好意思,他沒給少夫人送禮,還反倒讓少夫人替付了他的瀟月樓的費用。”
岳欽坐起身,繼續看著文件,“她要做什麼,讓袁廣海受著便是。”
戴錚:“那我去跟袁將軍說。”
岳欽盯著紙上的字,可心思早就不在,他拍了下桌子,“派人去府里打聽下,有無事發生。”
戴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