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子綰自然不會上當,秦卿如今的身份,已不是她能比的!但凡她敢動一下,今日都未必能走出秦公館……
但是理智和感性往往是沖突的,成子綰頭腦清醒得很,可秦卿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她曾經夢想計劃的人生,身份、地位、權利,她向往的一切,都落到了這個女人頭上!她不由自主的想要攻擊、摧毀……
成子綰有太多的不忿,憑什麼她這麼努力想要為自己掙出一份前程,到最后,卻只能嫁給湯鵬這種碌碌無為,只會一事無成的紈绔!她承認這是嫉妒,不光嫉妒秦卿的幸運,也嫉恨廖炎對秦卿的愛……
見成子綰只捂著臉,眼眶睜紅的盯著她,秦卿嘆著氣,感慨道:“唉……真是不長記性。”
這話不知在說成子綰,還是在說她自己,“得饒人處且饒人,這話果然不適合用在你們這種人身上。”
成子綰提起廖炎做擋箭牌,“我與廖炎自幼相識,他絕不會袖手旁觀。”
秦卿不知道成子綰為何突然提起三爺,但她覺得成子綰可悲,這時候還妄想用別人來威脅她。
“再相識,那一槍也斷了你們的情分,更何況……”
秦卿好笑的看著成子綰,“他拿你當回事兒了麼?”
這事戳中了成子綰最深處的痛點,她睜紅著眼,兩手握成拳,垂在身側,極力克制,“你……!”
“嘖嘖嘖……”
秦卿鄙夷的搖搖頭,“放著好日子不過,非來這兒找打……”
她忽然冷下臉,“真是吃飽了撐的。”
臉還是火辣辣的疼,成子綰氣憤質問,“行事如此粗俗潑辣,身為少帥夫人,你就不怕受人非議?!”
“非議?”
秦卿不以為然,“對于你們這種顛倒黑白的奸詐小人,講道理豈不是正中下懷?唯有打得你不能吭聲,才是正道。”
“顛倒黑白?”
成子綰看向衛亭,上下打量他的衣著,語氣溫柔,卻惡意滿滿,“你可真是幸運,遇見這麼好的主家,她竟聽不得別人對你有半點詆毀…”
她后退一步,與秦卿拉開距離,冷嘲熱諷道:“還真是主仆情深……”
衛亭聽到這兒,才明白這個女人在污蔑他和小姐的關系,他上前怒斥道:“閉嘴!你……你胡說八道!”
見衛亭被激怒,成子綰說得更加逼真,笑問秦卿,“不過……你已嫁為人婦,還與下人這般不清不楚,可對得起少帥?不知他若知曉,你們主仆二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暗通款曲,是何滋味?”
她看向秦卿圓滾的肚子,猜測著,“這孩子………”
秦卿眼底閃過殺意,正要發作,驀然瞥見匆忙走來的身影,她止住腳步,抬抬下巴,朝成子綰身后看去,滿不在乎道:“給你個機會,跟他告狀。”
成子綰順著她的目光轉身,剛才的耀武揚威驟然消失不見,譏笑僵在臉上,垂在身側的手顫抖了一下,隨即捏住衣裙,想保持鎮定。
岳欽快步走到秦卿身邊,將她仔細看了一遍,確認無恙,緊皺的眉頭才得以舒展。
將外套披在秦卿身上,岳欽問:“起風了……回屋吧?”
秦卿站著不動,追究道:“有人要跟你告狀……”
她看看成子綰,又瞥了眼岳欽,“你來聽聽。”
那晚的槍聲、疼痛,已成夢魘,牢牢刻在她的身上,成子綰不由自主的急忙解釋道:“外面都在傳她與衛亭形影不離,曖昧不清,我也是心生好奇,才……”
“聒噪。”
不想聽成子綰廢話,岳欽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隨即從腰間拿出槍,聲音雖低,卻叫人聽得十分清楚……
“還是死人安靜。”
成子綰頓時站在原地紋絲不動,不敢再開口說話,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緊盯著那把曾經打過她的槍。
修長的手指穿過扳機護圈,锃亮的手槍在岳欽手上旋轉,漆黑的槍口時不時對準成子綰,似進行一場手槍表演,展現它的魅力。
但成子綰無心欣賞,仿佛看見她的命在岳欽手里旋轉,只要那手指一勾,她便會命喪當場。
‘咔!’旋轉的槍突然停止,手槍上了膛!成子綰聽著聲音,雙腿不住打顫,恐懼的向后挪動……
原來也是個紙老虎……
秦卿瞥見成子綰不自禁后退的腳步,就知在容城,這混不吝給她嚇得不輕,至今都沒緩過來。
她挽著岳欽的胳膊,往前扯了下,“走吧。”
秦卿與成子綰擦肩而過,遂在其身后停下,語氣發寒道:“來日方長……成小姐莫心急……”
未盡之言彼此心照不宣……
待走遠些,秦卿睨著岳欽還是冷肅的臉,問:“聽到風聲,回來的?”
“嗯。”
岳欽順著腕子,握住她的手。
“她來做什麼?”
“湯鵬與秦正交好,特來拜訪。”
“大過節的提起已逝之人,關系是不錯……”
岳欽忍俊不禁,低頭瞧她,這張巧嘴啊……
紅唇嬌艷,他不自禁伸手撥了下。
秦卿拍掉他的手,“拜訪是假,打探是真……”
“打探什麼?”
秦卿覷著他的神情,故意說道:“看看我這剛進門的新婦,可得您岳少帥的喜歡……”
岳欽笑問著:“有何說道?”
“得您心意,自然是要好言拉攏,攀交賣情。若是不怎麼放在心上……”
秦卿停下腳步,仰頭看他。
岳欽見此,彎下腰,雙手撐著腿,與她平視,側頭說著,“洗耳恭聽……”
“那就沒必要把我當回事兒,趕緊想想自家可還有未出閣的女兒,打扮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