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裕文又恢復了往日的斯文,慢條斯理的夾起面,“我跟他沒什麼交情。”
“你不是跟他打過牌麼?”
齊裕文瞥了下這個缺心眼的,“我是給少帥做牌搭子,他能跟我一桌打牌,就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
齊裕明表情很委屈,“不去就不去唄,咋還兇我一頓?”
八方來客,齊聚龍城,乃是多事之秋,齊裕文覺得有必要提醒他一下,“眼睛擦亮點,他如今是國府的人,是敵非友,你這腦子……小心被人賣了。”
齊裕明最煩這爺倆拿他當傻子對待,“嘿,怎麼說話呢?我有那麼傻麼?”
“從前在大帥壽宴,是誰挨了打,被人抬回來的?除了自己好色,沒有被他當槍使的成分?”
齊裕明聽此,反倒不惱,嘿嘿笑起來,“傻人有傻福,要不我能和秦卿成為知己麼?如今她成了少帥夫人,我這知己,水漲船高,現在多少也算有點身份。”
說完,挺直背,抬手整理了下衣領,仰頭傲慢的模樣。
“知己?”
齊裕文輕蔑一暼,“再胡言亂語,勤等著被弄去交通部,站大街吧。”
齊裕明打小就被這個哥哥壓得死死的,小時候是武力壓制,長大后是財錢控制,平時能說會道的嘴,在他哥面前也變得不利索,那才奇怪呢!
齊裕明放棄抵抗,嘴硬道:“酒肉朋友和患難之交,我還是能分得清的,湯鵬再不濟,咱也不能不給面兒,你放心,我留著神。”
齊培發聽著兩兒子你一言我一語的對話,也對事情了解了大概,便沖門口抬下手,對小兒子囑咐道:“找兩人暗中跟著你,別見了女的,移不開眼,差不多了,就痛快兒回來。”
“是。”
齊裕明拍著父親馬屁,“還是爹靠譜。”
他看著齊裕文,陰陽怪氣道:“不像某位兄長,就會冷嘲熱諷,半點沒拿他弟弟當回事兒。”
齊裕文拿起帕子,若無其事的擦著嘴,隨后扔在桌上,淡掃了眼齊裕明,“我每月出的錢,都打發給叫花子了?”
“………”
齊母瞧著小兒子吃癟的臉色,故作認真道:“叫花子?唉,有那閑錢,給小明多好,省得他總跟我哭窮。”
“………”
齊裕明頓感他在這個家里的地位,可能比傭人高不了多少……
…………………………
賽云間
有警衛保護,又有專車相送,齊裕明很快便到了賽云間,他神氣十足的下了車,帶著小圓墨鏡,單手插兜,吹著口哨,一步三晃的得瑟。
進了賽云間,那墨鏡也沒摘下,裝得有派的樣子,走到了樓梯口。
齊裕明剛要上樓,余光就瞥見個熟悉的身影,他伸手將墨鏡往眼下拉了拉,不確定的試探喊了句,“秦繼?!”
秦繼順著聲音,側頭去看,見是齊裕明,便走過去,打招呼,“齊二少。”
齊裕明見到‘知己’的弟弟,立刻摘下墨鏡,分外熱絡的寒暄道:“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不久。”
“你在這兒也有局兒?”
“聽說湯少爺回來了,我來拜訪拜訪……”
秦繼被設計那事,就是齊裕明查出來的,所以他的言外之意,齊裕明立馬就聽出來了……
“是該好好問候一下……”
他偏頭,朝樓上看,“我正好赴他的局,一起吧?”
秦繼抬手,客氣道:“請。”
齊裕明也不相讓,再怎麼說,也是秦繼的半個救命恩人,大庭廣眾下,秦繼這般給足他面子,他也就受了。
兩人上樓,找到湯鵬訂的包間。
包間門一打開,齊裕明剛走進去,就見湯鵬走過來,笑著說道:“齊二少,你我可是許久不見了啊!”
齊裕明打著哈哈,“咱這交情,一年半載的,不算久。”
這話不明了,也不知這交情說得是深是淺。
兩人正笑著寒暄,秦繼從齊裕明身后走出來。
湯鵬頓時表情一僵,竟忘了開口打招呼。
秦繼笑得飛揚,“湯少爺,你我才是許久未見啊……”
湯鵬尷尬的笑了笑,“是……是啊……”
華陽樓的事一敗露,他就跑去國府避難了,等他再回來的時候,秦繼已經離開龍城了。
秦繼似不計前嫌的說道:“聽聞你回來了,便想著來看看,不請自來,湯少爺可別見怪。”
“豈會……齊參謀長有事,你一來,正好夠人能組局。”
湯鵬側身讓開,“來,快入座。”
他走到桌前,看向坐著的人,“葉廳長,我就不用介紹了吧?大家都是老熟人。”
第259章 齊二哥
齊裕明抬著下巴,不外道的打了招呼,“葉廳長。”
秦繼也跟著點頭,算是見過面。
男人打牌,也逃脫不了東談西論,只不過是從‘家長里短’轉到‘風月美人’、‘前程人情’上。
湯鵬是旁敲側擊,套話不斷,齊裕明則是出招毫無章法,頂著‘紈绔子弟’的名頭,鬼話連篇。其余兩人互相打量,輕易不開口,免得露了底。
湯鵬余光始終觀察著秦繼,較去年相比,雖還似從前謙虛有禮,但身上散發的肅殺之氣,還是微微外露……
他故作逗笑的跟秦繼搭話,“秦繼你現在混得可以啊。”
秦繼謙遜淡笑道:“三賢偏遠之地哪比得上國府人杰地靈。”
“寧當雞頭,不為鳳尾,三賢雖遠,卻掌管一城軍政。”
湯鵬伸出小拇指,比量著,“我在國府就是這個。”
齊裕明抬眼瞧著他,打出牌,不經意說著:“那你就回來,這都是老熟人,吃喝玩樂,也有個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