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麗珍聽見容城兩字,立馬睜大眼睛,警惕的盯著秦卿,等著她的回答。
秦卿淡淡掃過去,問許秋蘭,“聽誰說的?”
見她慌亂的看了眼父親,秦卿也跟著轉頭看他。
秦昌進板著臉,瞪了許秋蘭一眼,低頭吃飯,沒有說話。
許秋蘭連忙賠笑解釋道:“葉夫人是容城人,我聽她說容城盛產杏子,那兒做出來的杏脯,果肉大,香脆酸甜,特別好吃。”
她摸著肚子,垂目露出慈母的笑容,毫無客氣的說著:“我最近喜愛吃酸,想著您要是去容城的話,可否麻煩您回來時,給這饞嘴的小少爺帶些?”
“你要去容城?!”
王麗珍嚴肅惱怒的聲音,立時與許秋蘭的溫和形成鮮明對比。
秦昌進不悅的看她,“你這是什麼態度?!”
王麗珍死死地盯著秦卿,一字一字的問道:“我問你,是不是要去容城!”
母親最近的暴怒情緒,讓秦媛心有余悸,怕受波及,她捏緊筷子,微微起身,向旁邊挪了挪,低頭不敢言語。
這一個兩個,是真不想讓她安生,秦卿‘啪!’的放下筷子,冷冷的看向王麗珍,“與你何干?”
王麗珍陰鷙的開口,字字咬的很重,命令道:“我、不、準、你、去。”
秦卿輕蔑一笑,“你說了算麼?”
兩人針鋒相對,秦昌進想息事寧人,對王麗珍低聲說道:“你干什麼?”
王麗珍急躁解釋著,“老爺!正兒的贖金,就是在容城交付!”
她指著秦卿,大聲說道:“她去干嘛!是不是想做什麼手腳!”
“胡說!正兒是她弟弟,她怎麼會迫害正兒!”
秦昌進瞥了眼女兒,見她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好似看穿了這話的本意,頓時有些掛不住臉,轉過頭去,不看女兒的神情。
秦卿挑起嘴角,諷刺的笑著,父親這話是說給她的,想讓她對秦正手下留情,莫要迫害手足……
若是王麗珍此時好言好語,順著話說下去,說得秦卿心軟,事情或許就是另一種結果。
可惜此時她早已理智全失,白白浪費了秦昌進的一番苦心,語氣尖銳的辱罵道:“她怎麼不會!她就是個無情無義的怪物!禍害了我一對兒女!賤人!”
‘啪!’
秦昌進用力甩了她一巴掌,怒斥道:“發什麼瘋!滾回去!”
真是個蠢貨!生生把兒子往死里逼!
王麗珍還不明白其中道理,捂著臉,目光狠毒,對秦卿警告著,“正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絕不讓你好過!”
‘茲!’
椅子蹭著瓷磚,發出刺耳的聲響,王麗珍跑出餐廳,隨即‘咚咚咚!’走上樓梯,‘吱~’打開門,“碰!”發泄的用力關上門。
秦卿瞧著許秋蘭,正悠然自得的撫摸著肚子,似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四太太,可是滿意了?”
“啊?”
許秋蘭茫然的抬頭,裝得渾然不知發生了何事。
秦昌進拍了下桌子,“吃飯!食不言,都不許再說話!”
餐廳又恢復到了剛才的安靜。
………………………………
到了前往容城的日子,城門早早便被打開,汽車一輛輛排成列隊,出了城。
今日起得過早,戴崢坐在前座,雙眼呆滯,有些昏昏欲睡之際,聽見少帥冷不防說了句,“停車。”
戴崢立刻坐直身,打起精神。
司機慢慢停下來車,他回身看少帥,車門‘砰’的關上,人影一閃而過,就不見了。
他伸出頭窗外,看著少帥大步走到秦醫生的車前,抬手攔下,上了車,動作行云流水。
戴崢無奈的搖搖頭,吩咐司機,“開車吧。”
“少帥?”
戴崢抬手向前一揮,“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咱走咱的。”
他重新靠回去,這下好了,終于能踏踏實實睡個好覺,不用再看少帥那張陰沉的臉了。
秦卿靠在車門旁,手肘搭在車窗上,支著頭,昨夜沒睡好,又是空腹,現在胃難受的很。
閉上眼睛想睡一會,這無盡的黑暗就像漩渦一樣,讓她更加犯暈惡心。
車忽然停下,另一側車門被打開,秦卿難受的睜眼看去,岳欽已上了車,坐到她身邊,對衛亭說道:“開車。”
衛亭看了看小姐,沒有反對,應該是無暇顧及,便重新打著火,啟動了車。
不用秦卿問,岳欽便開口解釋,“這一路不太平,我得貼身保護你。”
秦卿朝薛楚丞偏了下頭,“多慮了,有他在,你……”
“我想和你坐在一起。”
岳欽直接了當的說道。
“……”
車內寂靜無聲,秦卿轉頭看著窗外,能明顯察覺到前排兩人的尷尬。
岳欽無所謂的翹起腿,舒心愜意,追女人果然不能太委婉,你裝傻,她能比你還會裝,必須單刀直入,果敢主動,別整那些花里胡哨的借口,沒用!
看著窗外風景,幕幕掠過眼前,暈眩感再次襲來,秦卿合上眼,嘗試讓自己盡快睡著,來緩解暈車的癥狀。
垂在一旁的手,被人握住,沒等她開口拒絕,岳欽就牽了過去,放在他腿上。
秦卿正是心煩,眉頭蹙得更緊,胳膊用力,想要抽出來手。
岳欽抵著她的手肘,輕捏了下,“別動。”
秦卿轉頭,愁目深怨的看著他,準備叫停車,把他攆下去。
卻見岳欽正低頭專注在她手腕上。
秦卿瞧著他的一舉一動,三根手指橫著貼在她的掌根下,找到一處穴位,輕輕按揉,動作稍有熟練,像是有專門找師傅學習過按摩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