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瞧著她無病呻吟,故作姿態的模樣,她從前未和許秋蘭打過交道,不知這是本性使然,還是矯揉造作,反正她就是看不慣,心里犯膈應。
再瞧瞧父親對許秋蘭這弱不禁風的姿態,心疼不已,便知他老毛病又犯了。誰看上去可憐,他就不分是非的,多偏袒誰一些。
她看看譚慧緊繃的臉,明明心中難過,卻還要強裝歡喜的笑著,這樣的婚姻,真是苦澀乏味,就算為了孩子前程,她也不能抽身而去,這樣的婚姻,真是苦澀乏味,如鐵鏈般鎖住她的腳踝,離不開,甩不掉,只能在這漫長的日子里,等著白發蒼蒼,耗到油盡燈枯。
女人在這世道里,本就步履艱難,看著譚慧對父親的情意,被這般踐踏,秦卿心里不由得泛起苦澀。
“雖說月份小,但各方面還是要注意。”王麗珍朝樓上看了看,“你現在住的房間,我看采光不太好……”
她探身向秦昌進問道:“老爺,我看還是給四太太換個房間,孕婦多多曬曬太陽,對孩子也有好處。”
秦昌進對家里這些小事,從不關心,哪知這里邊的門道,他覺得,不過就是換個房間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便要答應,“我看可……”
秦卿裝得糊涂,問王麗珍,“二樓向陽的房間,總共就四間,都有人住著,您想給四太太換房間,是要換誰的呢?”
她邁開步子,往父親身旁走了兩步,“二弟倒是常年不在家,您可是要過了年,讓四太太和二弟換下房?”
“這……”,秦正有些為難的看看父親。
“那怎麼行?”秦昌進也不同意,自己女人換到兒子房里,這話怎麼聽,都別扭。
秦卿坐到父親身邊,又問:“嗯…?那是和三妹換?”
“我為什麼要換!那是我的房間,憑什麼讓我搬!”
秦媛張牙舞爪的吵鬧,這還沒搬,就這麼歇斯底里,真讓她搬了,還了得?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秦昌進眉頭一皺,松了口,“誰說讓你換了?吵吵什麼?哪有一點女孩兒家的樣子!”
“哦,原來二太太是想把她的房間讓給四太太住!”,秦卿越過父親,伸手搭在許秋蘭的腿上,“二太太‘如此關心’你的身孕,一定會把你照顧的很好……”
許秋蘭看向王麗珍,支支吾吾的叫了二太太……
王麗珍冷著臉色,冰冷的看著秦卿,“大小姐,這玩笑可開大了……”
母親地位受到威脅,秦媛也坐不住了,質問秦卿,“她怎麼能住母親的房間!你這話說得好輕巧!怎麼不讓她住你房間呢!”
手搭在腿上,支著頭,秦卿側身問父親,“父親,您說換哪間?要不…就讓四太太跟我換?”
秦卿的房間是這秦家特殊的存在,獨佇于三樓,無事輕易不得上去,若是許秋蘭住上了三樓的房間,那就不只是房間的事,而是這幾個人在秦家的地位,有了新的排序……
秦昌進明白大女兒的意思,四個向陽房間,二房就占了三個,哪個都不能動,難道讓譚慧搬出來?秦繼也是他的兒子,再如何,也不能做得太過分,不然他這個大女兒也不會輕易罷休……
不過,經女兒這麼一說,秦昌進也明白了,王麗珍這是拿他當槍使呢!要真是換了房間,三房在這兒秦家,還有地位可言麼!
他瞪了下王麗珍,惹事生非的東西!
王麗珍看著老爺,對她橫眉冷目,這讓本就堵悶的心,更加凄涼,難道他們夫妻多年,最終要走到相看兩厭的地步麼?
秦昌進握著許秋蘭的手,勸慰道:“我看你的房間,光線挺好的,如今安胎為主,還是不要折騰了。”
許秋蘭原本柔順的笑容僵了下,這話說得太虛偽,他每天都是晚上才到她房里,能知道光線如何?
但她如今未在秦家站穩腳跟,凡事還要依靠秦昌進,便只能答應道:“是,我聽老爺的。”
一場鬧劇,無疾而終,秦卿只想把今夜趕快過去。
“四太太在這兒陪著父親吧,餃子我們去包就好。”說著,她拉了譚慧一下,走進廚房。
經過剛才明里暗里的爭吵,眾人再聚到一起,氣氛明顯就冷清許多,客廳里父親和許秋蘭你儂我儂,秦正也不好在那逗留,只得進了廚房。
王麗珍見兒子進了廚房,趕忙說道:“正兒,你怎麼進來了?這廚房哪是男人呆的地方,快出去坐著。”
秦正搬了把椅子,坐下,“媽,我就在這兒看看。”
兒子沒動手干活,王麗珍也就沒再堅持,“初二,咱們去你外祖父家,你都多久沒見他老人家了?”
秦正笑笑,點頭,“是許久未見了。”
轉頭又問秦卿:“大姐,您這幾天有什麼安排麼?”
秦卿不解看著他。
“初五,我生日,在賽云間定了幾個包間,想讓您幫我張羅張羅,不知您那天,可有空?”
王麗珍有些不悅,抱怨著,“生日在家過多好啊,我給你做長壽面吃,非去賽云間干嘛,就那麼愿意跟外人一塊過?”
秦正無奈得喊了聲,“媽……”
好好的除夕,鬧成這樣,這一年還能順當得了!
王麗珍心中的怒氣,順著兒子的話頭發出來,“你大了,我可管不了你,你自己看著辦吧。”
跟生氣的女人,是不能講道理的,秦正選擇避其鋒芒,暫且揭過,沒再提生日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