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許秋蘭看了眼秦昌進,眼含秋水,柔弱可人。
畢竟新鮮勁還沒過,經她這麼媚眼一瞧,秦昌進還有些慌亂,忙憐惜的說道:“快坐吧,別站著了,在家里,缺什麼,就跟我說。”
跟他說,不是跟王麗珍,這個自詡秦家女主人的說。
“什麼都不缺,這里很好…”許秋蘭站在原地,溫和乖順的回答。
“嗯,去坐吧。”
男人不經意說出的話,讓在座的女人都變了臉色,王麗珍暗暗握緊的手,譚慧的黯然神傷,秦媛對她的鄙夷不屑。
秦卿冷眼旁觀,看著王麗珍強裝大度的扭曲,不禁嘆息,何苦來哉,受不了這日氣,還非得把她弄進來,讓自己不舒坦。
上世,這個女人沒有進秦家門,便是父親礙于兩位太太,猶豫再三,放棄了這個想法,這世倒是讓王麗珍接了進來。
這如今剛進門第一天,就陰陽怪氣接受不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真是走了招錯棋。
秦卿垂目嗤笑,這個家、這些人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
‘仲秋’乍還暖……
老話說,“大亂之后必有大疫。”
災民區果然出現了瘟疫,十人九病,多為老年人,秦卿聯系了兩位專家,奔赴災區,經過初步判斷,確定是痢疾。
災民本就營養不良,年老者又體弱多病,加上居住環境簡陋,吃住都在那一畝三分地,衛生也得不到保障,時間一久,便有人開始瀉痢不止,先是身體無力,頭暈目眩,后又腹瀉幾十次,嚴重者不僅便血甚至還會失禁。
而治療此次痢疾的相關醫療藥物稀缺,無法為大量災民救治,經討論,最終決定改用中藥。
秦卿學的是西醫,對于中藥治療,不甚了解,她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在旁協助,幫著燒水、熬藥,規勸告訴災民勿冷生水,注意保暖等防疫手段。
熬藥之人要時刻守在灶邊,雖是夏去秋來,過了三伏,但氣溫有所回升,灶邊溫度極高,秦卿還是低估了‘秋老虎’和灶火的威力……
戴崢正在和岳欽報告情況。
“少帥,這里已經包圍起來,我加派了人手看管,防止有人逃離。”
“嗯,叫他們打起精神來,此事馬虎不得。”
“是。”
前方人聲吵鬧,被重重包圍著,岳欽皺眉看去,不知發生何事。
沒過片刻,就見衛亭背著秦卿,從人群里沖了出來!
岳欽大驚失色,立刻飛奔過去,心急如焚的將秦卿從背上攬過來,抱在懷里,大聲斥責道:“這是怎麼了!”
大夫從人群里趕緊走出來,解釋道:“少帥,別急,秦醫生應該是中暑了!這小兄弟太著急了,沒等我說話,就跑了。”
衛亭無措的站著,不知道這是不是他做錯了。
岳欽轉身,快步離開,“戴崢,車!”
“在這邊,少帥跟我來!”戴崢朝衛亭揮了揮手,讓他別跟著,又看了眼大夫,應該?心可真大,他是真不知道秦醫生在他家少帥心里的份量,這要是出了岔子,到時他的小命就不是‘應該’,是肯定就沒了!
郊外道路崎嶇,車輛顛簸著,秦卿散了些燥氣,緩了過來,朦朧睜開眼,白色的襯衫反射著陽光,環繞在她身上,手臂結實有力的摟住她的腰,懷抱舒適溫暖,她眨眨眼,深吸口氣,掙扎著要起身,肩膀被人按住,又將她推回了懷里。
“別動,歇一會吧,這兒沒‘外人’。”
戴崢聽見少帥這話,心里那叫一個舒服,就為這,他在形單影只的夜里,放風多少次,吹多少冷風,都值了。
腦袋昏沉,四肢酸痛,確實累了,秦卿也不矯情,閉目養神,靜靜躺在他懷里。
本是兩廂無言,岳欽躊躇再三,還是問出口,“你那時…為何愿意和我在一起?”
“總有昏了頭的時候。”說話的語氣平靜的,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戴崢心里咯噔一下,手緊張的握緊方向盤,眼睛目不斜視,生怕惹火上身。
“現在這是清醒了?”嗓音冷清,裝得平靜。
“嗯。”
男人喉嚨緊張得滑動,“不喜歡我了?”
“喜歡…但沒非你不可。”,不想為你對抗全世界,不想為他們的愛情,去迎接變化未知的未來,說到底,她還是怕麻煩,只想簡單舒服得過完這一生。
岳欽抬手用外衣蒙住她的頭,“行了,你接著睡吧!”
他的臉面,已經不知多少次被她踩到地上摩擦,卻還是不長記性,忍不住發問,忍不住想問她,是怎麼做到前一刻還如膠似漆,下一秒就翻臉不認人,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但其實秦卿這些看似無情的行為,他心里都清楚、明白,因為他從前就是這般‘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說到底就是不夠愛!
他從不信鬼神,相信萬事皆可由自己掌控,可他如今有點信這個‘現世報’,不然老天為何要派這麼個女人,用似曾相識的手段來對付他!
岳欽氣悶的喘著粗氣,試圖調整情緒,他低頭看看懷里的女人,隨后又仰頭閉上眼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真是造了孽!弄得自己現在這般狼狽!
戴崢透過后視鏡飛快的瞥了眼少帥的神色,雖然他覺得少帥氣悶的表情,有些可憐,但是卻還是忍不住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