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慧扯起笑容,僵硬的點頭,“是啊…”
“將軍…”女人怯生,無措的看著男人。
欲語還休,可憐相倒是裝得十成十,王麗珍嗤笑的看看譚慧,看見了麼,比你這朵解語花還溫順,還招男人疼。
秦昌進見她膽怯的模樣,也知道來此不是她的意思,順坡下驢,緩和語氣說著:“既然來了,就住下吧…”他又譏諷的看著王麗珍,“還不謝謝二太太,她這人最是‘賢惠’‘大度’。”
女人臉上喜悅之色掩不住,沖著王麗珍道謝:“謝謝二太太。”
王麗珍臉上的人皮面具,出現一絲裂縫,嘴角似有魚線勾著,疼痛的拉扯起來。
…………………………
烏云遮月,濃濃的夜色,黑不見指,這正是歹徒犯罪的最佳時刻。
秦公館如被一張密不透風的黑布籠罩,靜謐沉悶,一輛車緩緩開到此處,有人下車并敲響了門。
這麼晚有誰會來,不是歹徒,便是要事,一警衛戒備的舉起槍,另一人慢慢將門,打開一條縫。
夜黑如墨,那人孤身站在門外,看不清長相,警衛舉槍湊近,借著汽車后車燈的微亮光線,警衛認了出來,不由驚訝,“戴副官?找將軍?”警衛轉身要去通報。
“唉!我不找秦將軍。”戴崢指了指身后的車,“拋錨了,過來幫個忙。”
“哦,好的。”
警衛走到車旁,戴崢招招手,又叫了另一個警衛,“小兄弟,你也過來幫我下。”
警衛離崗,門口無人把守,戴崢擋住兩人視線,一黑影從背后趁機溜了進去。
三層樓臺,戴崢見那人如履平地,作案手法極其熟練,想必是常來常往,駕輕就熟。
他是沒眼再看,指揮著警衛幫他抬下車頭,“小兄弟,抬高點,再抬高點,對。”
他蹲下身,假意低頭看看車底,抬手摸了摸,“別動啊,就這麼個高度,我看看啊……”,無事可做,百無聊賴之際,戴崢掏出香煙,點著,使勁吸了口,沖著車底,吞云吐霧。
窗戶嚴絲合縫的關著,那人扒在墻上,伸手去推,好在只鎖了一扇,單手伸進去,從里面打開窗鎖,雙手用力上提,翻窗而下,向床邊走近兩步,卻見床上無人,正要轉身尋找,冰冷的槍口抵在了他頭上,他僵住身體,手悄悄向后腰摸去。
清冷的聲音傳來,“少帥不做,改當賊了?”
岳欽放下手,輕笑著,“敢拿槍抵著我的頭,也就只有你了。”
“感覺如何?”
“感覺不錯…”
秦卿放下槍,坐在床邊,面對著,眼里無波,似木偶般一動不動看他。
“不問我,為何而來?”
“不管為何,我攔得住麼?”
岳欽靠在梳妝臺邊,把玩著羊角梳子,“廖炎,離他遠點。”
“這話,大可不必逢人就說。”
岳欽臉色突變,冷聲道:“他跟你告狀了!”
“岳少帥霸道的做派,何須他人多說?”
人都來了,還有何面子可言,岳欽索性無賴到底,“說了又如何,我就是不許別人對你起心思。”
“我的事,你無權干涉。”
“無權干涉?”岳欽獰笑上前,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狠狠的在她唇上親了一口,“整個河西都是我的,你,我還管不了了?”
秦卿抬手就要給他一巴掌,被岳欽眼疾手快,直接抓住,拉過來,放在自己臉上,蹭了蹭,挑著眼角說道:“還學會打人了?”桃花雙眸瞇起,眼含危險的看著她,“下次再這麼氣我,就把你綁起來,扔到我床上!”手指向上抬,岳欽低頭向下,又快速吻了她的唇,趁秦卿還沒來得及發作,趕緊松開她,溜之大吉,“走了!”
矯健的身姿,一躍而下,秦卿跑到窗前,看著他如壁虎,攀爬著跳下去,很快就沒了蹤影。
來去匆匆的背影,秦卿心里自是怨恨萬分,真是妖孽!非要攪得她夜不能寐才甘心!“嘩!”她恨恨的拉上窗簾,眼不見為凈。
……………………
東方天際魚肚白,月色夜來天明去,新人迎來舊人棄,幾家歡喜幾家愁。許秋蘭站在二樓的樓梯口,打量著這座府邸,高挑的柱子,氣派的門廳,窗幾明亮,光線透進來,一片光明,傭人在光線中來回穿梭,忙碌打掃,她腳步輕慢的踩著樓梯,享受著這自上而下的俯視感。
傭人見到她,恭謹的叫了聲,“四太太。”
“嗯。”她得體的點點頭。
下人見風使舵,改口的很快,昨晚秦昌進才許可她的身份,今日就變成了四太太。
第116章 現世報
許秋蘭進了門,沒有大張旗鼓,也沒有正式介紹,倒像個小妾,由家中主母做主,一抬小轎,抬進了秦家。
若說是否有喜宴、酒席,那麼現在全家人一起坐在桌上吃早飯,勉勉強強、非常牽強的算是吧…
許秋蘭坐在離秦昌進最遠的地方,拿著碗筷,拘謹的不敢亂動,眼睛求助的望著曾經與她日夜廝磨的男人。
秦昌進最擅長的便是裝傻充愣,視若無睹,他大口吃著飯,假裝沒看到許秋蘭的目光,此時若是對她有半點不同,今日這飯,就吃不消停了,只想著,等過后,再安撫她。
許秋蘭見秦昌進快速吃完了一碗飯,連忙站起身,走過去接碗,“將軍,要添飯麼?”
“哦,好…”不想讓她太尷尬,秦昌進抬手就要將碗遞過去。
“該改口叫老爺,你現在是秦家的四太太,不是‘外人’…”,王麗珍伸手攔住他的動作,接過碗,“老爺在家,衣食住行,都是我來照顧,你不必忙碌,坐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