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
“因為那神器便是我,”青攰挺直胸脯,“我便是那神器。”
曲陵南愣了楞,忽而伸手一抓,將青攰整個提起,又倒轉過來,抖了幾下,手一松將他丟到地上,青攰摔得哎喲出聲,曲陵南皺眉道:“你分明是個小孩,哪里是什麼神器?”
青攰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罵道:“難道本尊還會騙你不成?”
“從我遇見你,你才說了幾句實話?”曲陵南睜大眼道,“所謂神器,器字當頭,不該銳不可當威儀萬分?你一個小孩模樣,還一肚子壞水加黑心,哪有器靈像你這樣跳脫……”
青攰從地上爬起,挺起腰桿道:“尋常器靈如何與本尊相提并論,本尊可是上古大神開天辟地之時便有的……”
“人家開天辟地,你在一旁作甚?”曲陵南好奇地問。
“本尊那會是上古大神手邊一塊得天地靈氣開了智性的玄鐵刀……”
青攰正待與曲陵南好好敘敘自己不凡的來歷,卻冷不丁聽見曲陵南道:“哦,你其實是砍柴刀吧。”
青攰整個愣住,隨即氣得兩眼發黑,咬牙切齒擠出聲來罵:“你才是砍柴刀!”
“我是有一把小柴刀,我小時候拿來砍柴可利索了。”曲陵南笑瞇瞇看著他,道,“喂,小子唉,咱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契約羈絆著?”
青攰警惕起來,立即道:“沒,你我契約,已在千年前你肉身隕落之時便作罷。你我之間,只剩下不得傷你性命的神咒而已。”
曲陵南笑瞇瞇道:“這樣啊,可我怎麼覺著咱們挺合適,不如再定個契約?”
青攰立馬連滾帶爬離她一丈開外,大聲道:“蠢娘們老子告訴你,想我做你的兵刃想也別想,老子寧死不屈!有本事滅了我的元神……”
曲陵南伸出手,一把抓住他,天心功法一運,青攰便如束手束腳一般懸于半空。她手再一收,青攰只覺自己生生要被她拗斷一般。青攰臉色大變,額頭青筋直冒,腦中想到的,盡是千年前為人御使的種種苦楚。他雙目漸漸呈紫色,咬牙切齒道:“臭娘們,老子跟你拼了!”
他運氣最后一點靈力,擰成一股粗壯的紫色閃電朝曲陵南劈頭打去,曲陵南不避不躲,雙手一抹,整個空間頓時結成一道軟而富有彈性的水墻。閃電打在其上噼啪作響,卻無法傷之分毫。青攰豁出去,大吼一聲,一柄巨大的紫色彎刀當空而出,他縱身一躍,與那彎刀合二為一,一時間光芒四射,威力無比。這柄上古神器通體透明宛若冰雕玉琢,然于一片通透中,卻有紫光游走其上,炫目多彩,刀身雕飾虬首虎身靈獸兩只,紫光流轉之間,那倆靈獸竟活了過來,齊齊嘶吼,直沖云霄,張開血盆大口,噴出兩團烈焰直攻曲陵南。
曲陵南眉毛一揚,翻轉手掌,三昧真火凝成的火球躍然而上。她左右開弓,拋出兩個大火球,分別抵住兩頭靈獸攻過來的紫色神火。就在此時,只聽頭頂一陣破空之聲,曲陵南抬起頭,卻見那紫色彎刀當空而來,威勢難當,整個涇川秘境都為這柄上古神器現世而顫動,一時間天震地裂,秘境扭曲,疾風夾著紫色閃電即可將曲陵南跟前凝結的透明水墻掀開。曲陵南臉色一變,立即運氣全身的五靈之力拼命一躍,只聽轟隆一聲巨響,她適才所在之處已被劈出一道深深的鴻溝。
“臭娘們,本尊今日便是元神俱焚,也要拖你同歸于盡!”
曲陵南尚未來得及問他何必如此,就聽得龍吟虎嘯之間,仿佛四周一切都被卷入巨大的漩渦中,山川水澤俱被撕裂,湖泊澤被皆被掀翻,整個涇川秘境頃刻間天地劇變,日月無光。颶風肆虐之間,曲陵南以手擋額,卻也只能勉強看清前方。突然,一道紫光迎面而來,曲陵南本能往后一躍,啪的一聲,適才所站之處又被劈出一道深溝。
“什麼束魂斷神咒,什麼千秋萬世劫,你隕落了,就把老子關在這;你換個殼子回來,老子還得再為你鞍前馬后,唯命是從?呸!想得美,我青攰神器,只敬上神,只尊金仙,你算個什麼東西?你算個什麼東西!”
青攰狂躁的吼神中,紫色彎刀不顧一切亂劈亂砍,涇川秘境被攪得天昏地暗,一片狼藉。曲陵南神色微瞇,手一揚,虛實二劍同時出手,化作千千萬萬柄小劍,齊齊刺向那柄紫色彎刀。然上古神器威神之力又豈是這等靈力幻化的劍能打破?那些小劍未飛到跟前,就以被紫火焚燒殆盡。
紫色彎刀夾雜著閃電流火飛撲而來,不顧一切就要刺穿曲陵南的身軀。曲陵南運起天心功法,雙手一抓,將那刀上閃電用力一拽,給拽到近前,又大力擲出,鏗鏘金石相撞之間,紫色彎刀略頓了頓。就在這千鈞一發之時,曲陵南奮力一抖,孚琛所贈的灰色發帶頓時被抖成長鞭,她將三昧真火注入,整條長鞭頓時宛若火蛇,纏繞到紫色彎刀之上。
也是青攰元神大傷,又身處涇川秘境,他便是化回原形,卻也無當年威震整個修行仙界的神器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