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對,還真有一個。
王德柱的嘴角扯出一個陰狠的笑來,延禧宮,老子記住這次吃的虧了,時間還長著呢,走著瞧。
梁九功可沒想到,王德柱的思維會如此發散,知道了也只能說是時也命也。
畢竟剛回宮的大阿哥,喜歡吃一些咸食。
陰差陽錯的,王德柱把鍋扣在了延禧宮頭上,也就不奇怪了。
不過吶喇庶妃習慣吃一些口味偏淡的食物,于是她自然也就認為自己吃的才是更好的,因此她不停地叮囑大阿哥,少吃咸口的食物,對身體不好。
但是大阿哥是什麼人,他那暴脾氣,你越不讓他做什麼,他偏要做什麼。
于是非得和吶喇氏對著干,本來也不是特別喜歡吃,這下子為了賭氣,幾乎天天早上都點名要咸口的飯。
之后吶喇庶妃又過來說不要聽大阿哥的,反正母子兩個扯皮,弄得御膳房夾在中間,是苦不堪言。
大阿哥很委屈,也不知道與誰訴說。
他沒想到,回到宮里,回到自己親生額娘的身邊,不僅沒有得到對方全身心的關愛,反而一天天的,這不行,那不許的,好像自己做什麼事情都是錯的。
反正大阿哥的心事無人知曉,吶喇庶妃也覺得自己委屈得不行。
她一直覺得自己這個兒子不貼心,但是想著這畢竟是自己后半生的依靠了,于是為了凸現自己的慈母之心,恨不得事事替大阿哥拿主意,殊不知,這樣更是把自己的兒子往遠了推。
延禧宮的事情王德柱也知曉一二,但是他沒想到,連皇上都會因為大阿哥而改變了飲食習慣。
出于謹慎,他自然不會冒冒然地就對延禧宮下手。
但是有這樣一個大太監對延禧宮心懷惡意,吶喇庶妃遲早會吃個教訓的。
“朕記得,昨日鈕祜祿貴妃辦了個賞花宴?”
康熙眼睛在這些不重要的奏折上,心里卻已經跑遠了。
“是,在御花園舉辦的,據說很是熱鬧。”
梁九功笑著回道。
康熙又問:“你佟主子提前離席,你可知道原因?”
梁九功在心里暗自納罕,這可真是區別對待啊,鈕祜祿貴妃就是單純的一個稱呼,到了佟貴妃娘娘,就變成了“佟主子”,可謂是把心偏到胳肢窩里去了。
不過,歷史上,哪個帝王不偏心呢。
人心都是偏的,無非就是偏得多偏得少而已。
“這……”
梁九功故作為難,實在是一個大總管太監,去打聽后宮的事情,著實不太好。
“說!”康熙瞇了瞇眼睛,銳利的視線緊盯著地上跪著的人。
“奴才聽說,是其他庶妃主子們同貴妃娘娘拌了幾句嘴,貴妃娘娘大概是被氣壞了,才憤而離席的。”
梁九功這話說的巧妙,主語一顛倒,更大的錯誤就歸在了那些庶妃身上。
康熙:“鈕祜祿貴妃就沒管管?”
梁九功訕笑著回道:“這,可能是鈕貴妃娘娘希望后宮的主子們都能和睦相處,這樣萬歲爺也就能安心前朝的政事了。”
“那她倒是好心思。”
康熙意味不明地說完這句話,就眸色深深地望著窗外。
表妹的處境自己也有所了解,但是他一向不摻和到后宮女人們的爭斗里去。
畢竟都是自己的女人,又不是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過,哪怕有偏心,也不可能不給有阿哥的庶妃留點面子。
不然,宮里的這幫奴才們,欺軟怕硬的樣子,自己總有顧不過來的時候,那阿哥受了委屈,就不好了。
不過,鈕祜祿貴妃,倒是要敲打一番了。
翌日,一道封后的圣旨到到了永壽宮。
鈕祜祿貴妃跪在青石板上,強忍內心的激動,不讓自己失態。
這一天,自己終于還是等到了!
然而,在梁九功念完那道圣旨之后,鈕祜祿貴妃臉上的血色一點點消散,慢慢變成了深深的蒼白。
“娘娘,接旨吧。”
梁九功心里也在同情這個新上任的皇后娘娘,但是他表面上依舊恭敬,而且因為對方成了皇后,反而多了幾分重視。
“是,臣妾,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鈕祜祿貴妃,啊不,現在是皇后娘娘了。
她艱澀地完成了謝恩,強撐著一口氣,讓春蘭把打賞用的荷包塞給梁九功。
又僵硬地笑著同梁九功寒暄了幾句。
“多謝梁公公特地跑這一趟,區區小東西,不足掛齒,就當本宮請公公喝個茶。”
一顆圓潤無比的南珠,一下子吸引梁九功的目光。
“皇后娘娘說笑了,這都是奴才的本分。”
看見梁九功嘴角的笑意加深,鈕祜祿皇后也舒心了些,“春蘭,替本宮送送梁公公。”
“奴才告退。”
梁九功有始有終地完成了一個奴才的本分,春蘭回來之后,立馬攙扶著皇后回到內室。
“春蘭,你說萬歲爺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究竟有哪里做的不好了!”
鈕祜祿氏伏在桌子上,痛哭出聲。
那道封后圣旨,就像是當眾打了自己一個響亮的巴掌。
這下子,自己要成為全后宮的笑柄了。
第25章 黨爭
“娘娘,您別這樣。”
春蘭也很是替自家娘娘委屈,但是她又不知道如何去寬慰自己的主子,于是只能哭著重復同樣一句話。